这突破了花辞的&ldo;常识&rdo;。
晏非已经不在理会还在震惊中的花辞了,和沈伯琅商量着接下来的工作道:&ldo;我昨天夜里便睡得不踏实,总觉得这地下的封印开始松散了,我们该下去瞧一瞧的。&rdo;
沈伯琅道:&ldo;当然。张谦从阴司里把自己人都撤了出去,人手实在不够用,我们只能多动动了。&rdo;又问道,&ldo;你在书房里整什么幺蛾子?&rdo;
晏非才刚要回答,花辞便道:&ldo;你们去长生殿,能带上我吗?&rdo;
晏非没有拒绝,他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从私心上来说,他不希望花辞再去长生殿,逼她再记起痛苦的过去,这太残忍了。但从长远来看,他和沈伯琅都进了死局,只知有人在虎视眈眈,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掣肘,没有主动权,而花辞是他们手里唯一的一张牌,打出去之后,这局势可能就变了。
花辞道:&ldo;我应该可以去吧?好歹也是一根绳上的蚱蜢,我不该什么都蒙在鼓里吧。&rdo;
沈伯琅看了眼晏非,怕他犹豫,于是当机立断,道:&ldo;当然,我们没有拒绝你的理由,对吧?&rdo;
晏非还有些担忧,嘱咐花辞道:&ldo;千万别乱跑,要在我视线范围内。&rdo;
沈伯琅小声吐槽道:&ldo;晏非,你什么时候变成保姆了?&rdo;
晏非指责地看了他一眼,要他注意说话的措辞。沈伯琅瞥了眼花辞,花辞仍是懵懂无辜的神情,大约是没有听懂两人在谈点什么。
沈伯琅叹了长长的一口气,那次花辞把晏非打伤之后,沈伯琅一度很气愤,他质问过晏非是不是恋爱脑上头智商都糊住了,才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别人下毒手,理智呢?大局呢?
但晏非只是问了一句话:&ldo;伯琅,如果,我说如果你的夫人现在还活着,冷不防和你照面,你愿意吻她吗?&rdo;
沈伯琅几乎下意识地就拒绝了:&ldo;应该不会……那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你会吻陌生女人吗?&rdo;
晏非靠在松软的枕头上,闭上眼睛,道:&ldo;你不会,我也不会。&rdo;
沈伯琅现在却开始怀疑起了晏非所说是否是谎话,他再也坐不住,跟着晏非走进了厨房,看着晏非在电水壶里灌满水,他的腰斜靠在洗手台前,手环着胸,道:&ldo;晏非,我们今天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rdo;
晏非双手搭在台上,道:&ldo;谈什么?&rdo;
沈伯琅道:&ldo;如果,现在我让你去杀了花辞,你愿意吗?&rdo;
晏非道:&ldo;没事我杀她做什么?&rdo;
沈伯琅笑:&ldo;谁知道呢?她两次发疯,可都是要取你性命,等进了长生殿,再受了刺激,一掌打过来,我可挡不及,要全靠你自救。哦,对了,记得带上安魄,你这安魄逮上了生死人素来所向披靡,有它,你自救应当是足够了的。&rdo;
晏非眉眼未动,也不答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良久,方道:&ldo;没什么事,我们先下去吧。&rdo;
三人乘着层层电梯下到了地下,电梯开门前,花辞的心跳如擂鼓,感觉压迫紧张到了极致,但等到电梯门果真打开时,她被那肆意而来的怨气逼了个踉跄,疾步退回了电梯之内。
而从电梯门口开始,应当存在这封印,拉起了栅栏,把那些没有规章,无法无天肆意乱闯的怨气挡在了外头。有些暴躁地疯狂撞击着四周的墙壁和顶上的柱子,但每一回,都是被反弹了下来。
花辞看着这除了乌麻麻的怨气外再也看不到别的的长生殿,过了许久,方才道:&ldo;你们有法子进去吗?&rdo;
&ldo;当然。&rdo;晏非分了她一小沓的符箓和一枚镇魂铃,花辞接过,还没来得及翻,便听晏非嘱托道,&ldo;把符箓洒在四周,将它们运在半空中围着自己,再悬起铃铛,注意等会儿进去的时候,也要时时注意着符箓和铃铛,万不能留下空子。&rdo;
花辞很为难:&ldo;我不会用符箓,你之前见过的符箓都是恨生给我的,或者是我用血迹画的,只是能杀人罢了。&rdo;
沈伯琅道:&ldo;晏非,你带着她吧,不过你也要千千万万注意,小心。&rdo;
这下,花辞终于听出沈伯琅话外有意,她看着晏非:&ldo;这样很危险吗?&rdo;
晏非轻声安慰道:&ldo;不要紧张,我还照顾好你的。&rdo;
花辞道:&ldo;我是在问你,你会有危险吗?&rdo;
晏非当然不会告诉她,其实最大的危险和不定数就是她自己了,于是,脸上挂着淡淡的,漫不经心的笑,道:&ldo;当然不会,你要对百岁老人有点信心。&rdo;
第40章39
因为花辞不会用这些符箓,于是晏非便在自己身侧多撒了符箓,将她纳入了保护的范围之内,这才带着花辞走进了长生殿。
花辞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擎天的柱子和柱子上捆着的锁链,殿内黑暗,全靠晏非的手电筒照出了点光亮,所以并不能完全地将所有的东西收入眼底,但花辞按捺不住好奇心,她轻轻扯了晏非的衣袖,示意她想走进从柱子上挽落下来被钉在地上的链子。
晏非给沈伯琅使了个神色,沈伯琅还有事,便自顾自地摸了扇门进去了,花辞没有问,只是弯下腰,借着晏非打下的灯光看清了生锈的铁链上斑驳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