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上元和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自己的安危赶紧向四周乱摸。
阿信本来就怕水,这一掉下去,不得把魂儿吓没了?!
呛了两口水之后,景上元和终于找到了正在水里挣扎的玄岩信步,托起他的肩膀猛地向上一提,脚一下子就踩到了河底。
景上元和抱着玄岩信步湿淋淋地从水里站起来,才发现水面只到大腿根,玄岩信步却吓得脸都白了。
&ldo;阿信,没事了没事了。&rdo;景上元和顾不得看那袭击他们的黑影是什么东西,也顾不得灌进耳朵里的水,一手撑着玄岩信步的身体,一手捋顺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惊魂未定的玄岩信步咳嗽了几声,吐了两口水,又抹了一把脸,吃惊地发现,这水原来并没有他想象的深。
想到自己刚才惊慌失措得像见了鬼,玄岩信步非常尴尬。
阿元还等着落水被他救呢,结果自己先差点吓死。
好丢人!
玄岩信步尴尬地四处乱瞟,却忽然发现对面的河岸上站着一头黑漆漆的野猪,正一脸懵逼地盯着他们看。
&ldo;咱们的野猪什么时候上岸了?&rdo;玄岩信步疑惑道。
景上元和闻言,立刻顺着玄岩信步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他们对面站着一头大野猪,只不过,体型好像大了点,獠牙好像长了点,身上糊了一层黑乎乎的臭泥,并不是他们那一头。
他赶紧又向河里看去,发现水里的还在水里,岸上的还在岸上。
难道刚才冲过来的就是这家伙?
景上元和抹一把脸上的水,有些气恼,但手里并没有趁手的家伙,不能把这害他们落水的畜生叉出去宰了,只能先和玄岩信步相互搀扶着,趟过河水,上了对面的河岸。
对岸的野猪似乎再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待他们上了岸,竟扑通一声跳下水,向河里的野猪游去。河里的野猪似乎对于这个新猪的到来依然处在宕机的状态,漂在水里一动不动。
景上元和没有心思再管这两头野猪是敌是友,他需要赶快把身上的水晾干,否则伤口很容易发炎。他叮嘱了玄岩信步一声,迅速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拧了拧水,晾在两块光滑的石头上,等正午的太阳慢慢将它们晒干。
此时,他全身上下只剩一个深灰色的平角短裤,为了避免尴尬,他决定这内裤还是用自己的体温慢慢烘干。
玄岩信步动作比他慢了一些,景上元和晾好了衣服时,他才刚脱了上衣和背心。景上元和接过他的衣服,放在一块更大更光滑,看起来温度更高的岩石上,然后过转身等着给他晾裤子。
玄岩信步的身体,自从在那小旅店里看过一次之后,景上元和就再没敢看过,玄岩信步露半截胳膊他都感觉血槽要空,更别说盯着人家的前胸后背看了。
这么一想,景上元和又觉得自己有点窝囊,这点抵抗力都没有,以后那啥那啥的时候,不得心动过速直接挂了?
所以,鬼使神差地,他的目光又慢慢攀上了玄岩信步那凹凸有致的曲线。
阳光下,一串串水珠从玄岩信步乌亮的发丝上、柔软的耳垂上、干净的下巴上滴落下来,亮晶晶,明灿灿,闪着彩色的光,沿着那温润如玉的皮肤一路下滑。
景上元和盯着那不停掉落的水珠,觉得自己似乎也变成了它们中的一员,贪恋地地淌过他优雅的脖颈和诱人的锁骨,又淌过他结实的胸肌、优美的肩膀和光滑的后背,最后淌过他平坦的腹部和柔韧的腰身,满足又略带遗憾地渗入‐‐
景上元和呼吸一滞,蓦地睁大了双眼。
紧接着,他咬紧了牙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听见耳边似有狂风刮过,自己的心跳快如鼓点,仿佛有一匹脱缰的野马,踏着自己的心声从冥冥中狂奔而来,下一秒又要踢破自己的胸腔飞驰而出,喷着炙热的鼻息,带着呼啸的火浪,不顾一切地扑到玄岩信步身上。
空白一片的脑海却如被秋风扫落的黄叶,紧紧抓着最后一个即将消失的枯枝,拼尽全力想要告诉景上元和那个已经不言而喻的事实:
卧槽!阿信居然直接把内裤脱了!
☆、第三十五章人不如猪
玄岩信步从来都不觉得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脱个精光有什么不妥。
这倒不是因为他观念开放,更不是因为他经常这样做,而是因为做了二十六年直男的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玄岩信步本性喜静,从小就自己住一个房间,小学到高中也都是走读,尽管后来到外地上了大学,为了避免那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是自己一个人到外面租房子住。因为太过专注自己的世界,他几乎没有社交活动,当然也没什么朋友。从来没有和其他人一同住宿过的他,根本就不存在当着其他男人的面脱衣服的情况,所以也从来没有注意过他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然而现在,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
就在他脱下裤子,转身看向景上元和的那一刻,他吃惊地发现对方的眼睛里流露着一种让人战栗的情绪。
那情绪就像一团毁天灭地的火种,从那填满了震惊与渴望的眼睛里蔓延出来,&ldo;呼&rdo;地一下,将它对面的玄岩信步连同他身边的一切迅速点燃,从头烧到脚。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焚烧前的恐惧让人抗拒,焚烧时的快感又让人向往,像凤凰涅槃,在这灼热的烈火中拼命挣扎着,汲取着,然后在痛苦与快乐的抵死缠绵中慢慢得到升华,最后连心也情不自禁地融入了这熊熊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