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渡岳愣了。
&esp;&esp;沈匀霁的胸膛微微起伏,好看的锁骨似乎都在颤抖,玻璃珠一般的眼眸中映出的全是惶悚和憎恶。
&esp;&esp;她迅速地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戒备地看着江渡岳,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
&esp;&esp;“我……”
&esp;&esp;江渡岳还想说什么,沈匀霁却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esp;&esp;她捡起拐杖,捂着袖子,转头从茶几的另一端绕开了江渡岳。
&esp;&esp;拐杖的橡胶头和地板碰撞,发出急促的闷响,诉说着迫切离开的意念。
&esp;&esp;“喂!”江渡岳喊了她一声。
&esp;&esp;可回应他的却是“哐当”的关门声。
&esp;&esp;随着啤酒中的泡沫逐渐消失,滋滋的声响也慢慢隐没,留下的只有雪白羊毛毯上斑驳的污渍。
&esp;&esp;江渡岳不知道从哪里窜上来一股无名火,对着空气骂了句:“艹!”
&esp;&esp;他刚刚明明是想帮她,可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是瘟神吗?就如此地避之不及?
&esp;&esp;明明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块料了?
&esp;&esp;江渡岳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着这些问题。
&esp;&esp;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用这虚妄的怒火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esp;&esp;毕竟,刚才沈匀霁关门的一瞬间,他心里掠过的问题是,她明天还会来吗?
&esp;&esp;伤疤2
&esp;&esp;沈匀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江渡岳家出来的。
&esp;&esp;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公交车上了。
&esp;&esp;“小姑娘,你没事吧?”
&esp;&esp;一位坐在她旁边的老奶奶关心地问道。
&esp;&esp;“啊,我没事。”
&esp;&esp;沈匀霁轻声回道,可她的声音却在颤抖。
&esp;&esp;如果此刻有面镜子摆在她的面前,她一定说不出“没事”二字。
&esp;&esp;她眼眶通红,双唇紧抿,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像个刚从水里捞出的溺水者。
&esp;&esp;老奶奶又问:“你是受伤了吗?”
&esp;&esp;沈匀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被打湿的袖子,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微微发白。
&esp;&esp;她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悄悄移开了视线。
&esp;&esp;她是受伤了,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esp;&esp;但是现在,那陈旧的伤疤却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传来隐隐的刺痛感。
&esp;&esp;而刚才江渡岳那震惊的目光就像是催化剂,将伤口上的灼热放大,将她再次带回十一年前的那场大火。
&esp;&esp;不要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