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知人善用是陛下您的事情,微臣只负责暗中挑事。&rdo;他顺势又往软塌上瘫去:&ldo;不是叫我进宫用膳吗?怎么到现在连个牛肉的影子都没有?&rdo;
&ldo;你没有肉牛就不能活了?&rdo;
&ldo;活着就不能亏待自己的胃。&rdo;他懒散的开口。
夏侯南斗蹙眉:&ldo;你穿得和你爹一样,如今连挂在嘴边的话都要学吗?&rdo;
乐正余亦在软塌上打了个滚:&ldo;我一向以我爹为榜样。&rdo;
&ldo;你闭嘴。&rdo;
他笑眯眯的闭上了嘴。
饭后,夏侯南斗要审阅奏章,乐正余亦轻巧了脚步准备离去,刚刚掀开帷幔,高高在上的君王便道:&ldo;你许久未弹琴,过几日南山的生日,你可打算献曲?&rdo;
&ldo;我吹笛子给你们不就好了。&rdo;他转身向着夏侯南斗的方向走去,将玉笛轻巧的转了两个弯:&ldo;反正都是丝竹之乐。&rdo;
&ldo;父皇赐你绿绮二字并非因为你这一曲玉笛,而是琴艺。你的琴比笛更好,许久未听朕很是想念。&rdo;
乐正余亦负手而已,面上多了几分难堪:&ldo;南斗你总是为难我。&rdo;
&ldo;只是弹琴罢了,怎么又是为难?&rdo;
&ldo;反正众人只知我笛子吹得好,鲜少有人知道我会琴啊,我这个人还是喜欢低调一些。&rdo;
&ldo;低调?&rdo;夏侯南斗望着搁置在古架上的绿绮琴:&ldo;你这琴放在此处快有十年之久,快些取回去,莫要放在此处积灰。&rdo;
&ldo;定然是要取走的。&rdo;他歪着头盯着那精巧暗香,雕花翠叶的琴身:&ldo;不过不是现在,等长阳城的事情终了,我回行舟门时,自然会带走。&rdo;
夏侯南斗抬首便瞧见他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殿中檀香氤氲,似是将天边的暝烟收入宝鼎之中。
终究还是不懂,余亦到底在思索些什么。
乐正余亦在暝烟的那一边,隔雾看琴,眼眸沉沉。
&ldo;南斗你到时候可一定要舍得放我啊。&rdo;他单手托腮,半倚在案牍前:&ldo;你继续做你的皇帝,我要回去江湖了。&rdo;
&ldo;到那时再说那时的话。&rdo;他蹙眉不愿谈论此事,对着乐正余亦挥手,意为离开。
余亦并未多言,反身将玉笛握紧,一身紫衣若霞,踏风消散在清暑殿前。
南宫昭雪进宫时,正巧遇上了离去的余亦,天边一道紫影匆匆飞过,他本欲追风而去,只是那影子不过瞬息便从他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