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放下心来,麻利地收拾好衣物,大包小包塞进马车里,启程去往梦溪。
没几日,江神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出门在外难免会遇上黑店,往往破财消灾也就完事了。可怪的是他前脚离开黑店,后脚掌柜就鼻青脸肿地追上来,把钱财原封不动地归还了回来。
偶然路遇山匪,随行的护卫三两下如砍瓜切菜地解决了问题,等马车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行至山下,回头一瞧,山顶的匪寨竟冒起了滚滚浓烟,火势浩大,一瞧便知被人连根拔起。
还有什么被小贼偷走了钱袋、车轮子坏掉抛锚。干粮不慎泡了水……大大小小的问题一夜过后统统迎刃而解。
江知也:“……"
他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第二天清早,桌上出现了一个塞满了药材的香囊,闻着能缓解头疼之状。
江知也握着香囊啼笑皆非半晌,决定还是给某人留点面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路优哉游哉地到了陈氏山庄。
陈命在门口等他,身后放着一口大箱子。
江知也踩着小板凳下车,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好奇地望向他身后的箱子,道:“这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里面装的是偷渡来陈氏山庄被陈命发现后五花大绑塞进箱子里的玉面郎。
陈命解释道:“是陈氏山庄这些年有问题的账。”
江知也松了口气。
有问题的账而已…。…。烂账。…。…。等等,这么多!??
江知也立即又紧张起来。
“不过这些账目我已全部查完,账也平了,正打算送回流云渡给段堂主过目。”
陈命慢吞吞地说完了后半句话,还冲他一笑,“公子,山庄内大小事务我都一清二楚,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
江知也挑眉:“你到底给自己划了多少钱?”
“公子想查账?”
陈命吩咐道,“来人,把箱子打开……”
“不不不,这些不用了。”
江知也瞧见那满箱的账本就头晕,“你把这个月的账拿来给我就行。”
陈命从善如流,将他引到书房。
江知也粗略翻看了两眼,发现陈命果真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陈氏山庄的大部分产业都按照原来的轨迹按部就班地继续发展下去。
他在书房留了两个时辰左右,大致熟悉一番,便回到了落霞院。
天色微暗,星子渐明。
江知也在院子里徘徊一阵,忽然觉得有些寂寞。
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在石桌旁坐了片刻,又起身,试图找出藏起来的段某人,晃悠了小半个时辰,无果,遂揣上一壶酒,搬来一架梯子,踩着爬上了房顶。
他坐在空旷的屋顶上,打开酒壶喝了一点酒暖身,又裹紧了披风,省得没两下就被夜风给冻跑了。
“好冷,”江知也声音不高,在疾劲的夜风之中宛如自言自语,“都没人陪我喝酒。”
远远望去,屋顶上鼓着一个寂寞的包。
少顷,他动了动。
似乎准备下去,但一个不慎滑了脚,瓦片发出清脆的当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