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神灵的存在吗?那些在传说中虚无缥缈,不见踪影的神灵。据说他们每个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手遮天蔽日。
在以前,江笙或许只在父母的怀中吵闹着,要听故事时,他们才愿意讲述那些不切实际的空想怪谈。
可是现在,她看见了,真正的神明。
左皇的大刀几乎已经要将她的头颅斩落,可是奇怪的是,没有想象中的血如泉涌,也无其他的不适与不安。
相反,她感到有些心安,目光平平整整看着左丞相。而左丞相目光呆滞,眼神涣散,死了过去。
一道轻快的声音响彻在江笙脑海里。
“江笙,你可要我为你处理这些事情?”
那声音的主人长相清秀,一身黑袍,嘴中含笑,正在扶正她快要掉下来的头颅,他正是江离。
“祖爷爷,交给你了,还请不要伤害她。其他的人,任您处置。”江笙的身躯依旧紧紧抱着怀中较为幼小的身影,随着她的发声,朝堂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没人知道或是看见面前的秀美男子何时来的,又是怎么杀死了左丞相。而众人的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一个古老恐怖的传说。
那大江千万年屹立不倒的背后,有一位神灵相助。任何胆敢指染大江根基的人或家族,都会莫名其妙死光。且死相极惨,灵魂永世不得超生,需要日日夜夜陪伴在那神灵左右,直至一切消散。
而现在,这似乎是神灵的男子站在面前,众人又惊又怕,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纵使敌寡我众,谁又敢上前试探?
思绪纷飞,或是有人想要试试驱鬼的法子,有人想用驱邪的办法,亦或是其他种种。
但全无用处,那男子似乎很享用众人的挣扎,不紧不慢地追着。任凭其他人如何逃跑,怒吼,都无法离开这朝堂半步。
于是渐渐地又生出恐惧,愤恨,丧失理智,开始想方设法进攻面前的秀美男子。可是根本没有用处,凡是靠近他半丈之内,就会猛地炸开,血色与黑边混杂着白块,四散开来。没有挽救的可能。
江笙怀中的少女寻着声,顺着缝隙往外看去,只一眼,便立刻吓得昏死过去。而江笙摸了摸完好如初的脖颈,她也不敢往后看,只知道身后不断传来尖叫与咒骂,一段声音响起,很快就沉了下去,又换上另一段声音。
她只能死死护着怀中的少女,等待一切的结束。
或许过了很久,或许没有多久。江笙记不清了,她的精神经历遭逢如此多的剧变,早已疲惫不堪。于是在不断的吵闹声里,她沉沉睡去。
入睡之前,一个莫名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里,那位大江神灵,是不是早就来到朝堂,看着一切的发生呢?江笙永远不会询问,她只能将这些埋在心里,烂在时间里。
不知多久,她再次转醒,睁开眼睛,眼前的是一位少女瘫软在地,身子倚靠墙壁,正满脸恐惧地看向一位俊美的男子。
“江二狗?这名字确实有些配不上你了,江笙,既然她是你的人,你替她取个新名字吧。”江离看向新上任的江皇,依旧是那副不怎么改变的笑容,但似乎因为刚刚的满足而心情不错,当下正说道。
江笙看向畏畏缩缩的少女,又望向江离,心中百感交集,她这位江皇是不是她已经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她无需关心其他的一切,甚至只要能请求得了老祖就行。
不知不觉中,她的脑海里又想到了以前的那些江皇,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
“你还是不要学那些东西吧,不然我就要换一任江皇了。”
“不敢,我定当竭尽全力避免成为他们。”
“那么,你以后会怎么对我?使唤来使唤去的?还是敬诺神明?”江离的眼神依旧没有变化,可是江笙周围的空气似乎为之一凝。
濒死的压迫感席卷江笙全身,她从心中升起恐惧,那是镌刻在生理的本能。无论身体如何使用手段,都无法克制与舒缓分毫。
是想要杀她?江笙没办法知晓面前男子所想,人生不过十数载的她无法窥视无尽岁月的积累与想象。她根本想不明白面前的神灵要做什么。
然而似乎只是试探,亦或是玩笑,江离收起威压,一切烟消云散,平静如初。他轻抚右手,笑着对江笙说道:“说说看,你要为她取个什么名字?”
“呵——唉——呵,我就给她取名不惑吧,江不惑。”
“不惑吗?随你,若是还有其他问题,就去祖地找我,至于这些人的死活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你大可无需去管,自有我善后。”江离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而江笙好似死里逃生,浑身湿透,低着头,根本不敢与那神灵对视,此时忽然放松下来,刚恢复没多久的身体忽然软了下去,再次昏迷。
再次醒来,她浑身有些酸痛,脑袋晕乎乎的,不过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托住她的脑袋。
举身四望,一位有些瘦弱的少女紧靠着她,久久不语。江笙仔细打量,少女面黄肌瘦,脸色蜡黄,却无一丝灰尘侵染,相反十分干净。打着几个补丁的衣服上松松垮垮,不过是有些泛白罢了。
江笙托举起她的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不过转瞬即逝,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说道:“你饿了吗?,朕带你去用膳吧,作为朕的贵妃,无需担心其他,来吧!”
江笙拉着江不惑的手,午时已到,今天,光亮的朝堂干净的过分。没有往日的喧嚣与吵闹,一位少女牵着另一位的手,走向一片白昼。
大江祖地,光线昏暗,江离快要躁动的右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平缓,他看向安静下来的右手,神色一凛。将它整个扯了下来,细小的血珠悬浮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似乎想要回到身体里。
江离看着这些血珠,只感到一阵厌恶,念头一转,那些血珠就化作无数灵尘消散在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