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帝称龙体微有不适,罢一日早朝。
大臣们巴不得赶紧回家抱老婆的抱老婆,睡回笼觉的睡回笼觉,黄骏这么一宣布,众臣便是一哄而散。吴永年却逗留不去,跟着黄骏转入了后殿,笑着说道:“黄公公,麻烦你通传一声,下官有要事向皇上禀奏。”
黄骏面露难色:“吴大人,不是老奴不想给你通传,你是不知道啊,万岁爷昨个一宿都没睡,这会在御书房刚刚打了瞌睡,老奴可不敢去惊扰他啊。”
吴永年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问道:“我说公公,这玉妃娘娘又给皇上怀上了龙种,皇上该不会是高兴的睡不着觉吧?”
“高兴什么呀。”黄撇了撇嘴,“皇上他是烦心,烦了一晚上,老奴候在外面听他老人家叹了一夜的气呢。”
“公公可知皇上他为什么心吗?”吴永年装模作样的装好奇。
“万岁爷他还是为……”黄骏欲言又止,为难的笑了笑,“万岁爷心里头想什么事,咱这做奴才的哪敢随意揣测呀。”
他就算不明言,吴永年也猜到了分,便郑重道:“这事也不用管了,公公可不知道,昨晚上刑部发生了件大事,那汪海平在牢中离奇死亡了。这案子是皇上亲**待下来的,出了这样的事,下官必须立刻向皇上奏报呀,就求公公行个方便吧。”
汪海平之案黄骏也听了风声,他晓得这案子与玉妃和湘王有关系。先前梅妃找他来“陷害”玉妃和湘王,这会宫外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矛头同样指向了他二人。
这老奴心思缜密,隐约已猜了宫内外这两桩事必有联系,而他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环节罢了。
“也罢,既然收了钱财索性就再帮们一把,算是打个折扣吧。”黄骏打定了主意,忙是惊诧道:“竟有此等事!大人且随我来。”
二人来得御书房,那皇曾烦了一夜,也只打了个瞌睡便又醒了。黄骏一说刑部吴大人求见,曾皇的精神马上又紧张起来,忙叫宣入。
“皇上,大事不好,汪海平离奇死亡了!”吴永年用夸张的表情说道。
“什么!”曾皇也吃了一惊,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质问道:“死亡无非自杀还是他杀,什么叫离奇死亡?”
吴永年战战兢兢道:“臣也是早上去往刑部时才知道此事,那汪海平是吊死在牢房中的看起来是自杀,但臣对现场进行过勘查,发现汪海平身上有多处伤痕乎是被人殴打所留。但臣并未对他用过刑,他又怎么会有伤痕呢?这实在是令人费解,故臣才说他死的离奇。”
曾皇顿时起了心,问道:“昨夜刑部是谁人当值?”
吴永年想了想道:“昨晚当值的是侍郎杜伏威,监都头是方宗行。臣私下调查过他们,杜伏威昨晚在湘王府上喝酒,彻夜未归。那方宗行是杜侍郎推荐的人,倒也忠于职守,昨夜并未缺班。臣询问他时,他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早上巡房之时才发现那汪海平已经悬梁自了。”
吴永年看似在如实汇报,但却不露痕迹的将与这事相关的之人串联起来部引到了湘王的头上。
曾皇瞬时间失神落寞,仿佛吴永年的这一番话掉了他残存的希望,他无力再听下去了挥手示意吴永年退下。
空荡荡的御书房中,他软弱无力的瘫坐在那金色的龙座上,混乱的思绪,飞回到了过往的岁月中。
那时,湘乡老家,兄弟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那时,创立湘军,兄弟同心,血战沙场。
人心何其难测,即使是血脉相连,却也终究逃不出**的离间。
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亲弟弟,背着自己,与自己的女人在床上鬼混是怎样一种情景。
而他堂堂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所宠幸的女人,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自己却还傻乎乎的自以为老来得子,乃苍天赐福。
荒谬啊!可悲啊!
拥有天下又如何,到头来,却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那种失望、伤怀,集聚在心底,陡然间化为无尽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