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进展的那是相当顺利。那伙人的脑子怕是都用在那一天晚上怪物袭击的时候了。他们放出消息说会在一周左右之后离开,等到第二天就看到有人狗狗嗖嗖的在他们帐篷旁边像是在踩点。所有人都看到了,但谁也没吱声。就任由对方以为他们任务太过繁忙,所以才放松了警惕。但其实他们总有人会埋伏在帐篷周围,悄悄的盯着踩点人的一举一动。终于等到了第四天,这伙人沉不住气了,毕竟距离他们传出消息,要离开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了三天,再不出手,他们这口气可真就是一点儿都撒不出来的。这天谁也没看到再有人过来踩点,心里大概已经料到他们会挑在今天动手。所以大家纷纷在一清早就两两分组,四散开来,等着这伙人自投罗网。快要到中午了,藏在草丛里的童妱。眼见着帐篷的门帘,无风被掀起,心里就已经知道该收网了。她跟柳玉南使了个眼色,随后装作要回去吃饭的模样,慢慢悠悠的靠近了帐篷。帐篷里面被他们铺上了地毯,后来研究了一下,觉得放沙子有点太过刻意了,毕竟他们过来踩点肯定会观察的,放一些柔软会显出脚印的地毯,既不违和也能捕捉到对方的脚步。果然,掀开帐篷一进去,两人就看到了在帐篷角落里。有一双无形的大脚踩在上面,这痕迹虽然不深,却在平坦的地毯上显得异常明显。“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回去之后我们就不用睡帐篷了,可真是太好了,这几天在外面奔波,整个人都特别疲惫,精神也有点不济。”
童妱朝着柳玉南使了个眼色。柳玉南立刻会议,假装闲聊搭上话:“对啊,再坚持坚持吧,还剩最后一点收尾工作了,不过上次怪物袭击的时候,你说感觉到有人在推你,这事有没有眉目了?”
“哎,一点都没有,我问了赢成,安全区里有没有类似隐身隐形这类的异能者,我看他的表情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但是他就是不肯告诉我。”
童妱长叹了口气,先将赢成摘了出去。这些话其实就是说给角落里的那个人听的,算计了这么多天,一进来就把人给收拾了,实在是太无趣,他们两个就坐在这聊天,就足以给这个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摸进他们的帐篷,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没什么攻击手段,异能也只是单纯的隐形而已。不然在那天推她出去的晚上,配合着其它异能或者攻击技能,童妱或许真的会跟那个大鱼撞个正着。毕竟就算她再厉害,反应速度再快,那也是人,做不到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同时反映格挡两方的攻击,必会做出一定取舍,无论如何都要受的伤。“这也正常,毕竟安监局的负责人都挺护犊子的,我们打听这个人肯定是要出手对付他的,赢成对这点心知肚明,想要保护自己安全区里的人也没什么太大毛病,就是有点不太厚道,回去跟韩念白说一说,以后要是再有这个安全区的支援工作,我们就不来了。”
“最后就这几天了,算了吧,你中午打算吃点什么?”
童妱话音刚落,就用余光瞄到。角落的那个脚印稍微动了动。对方难道是对他们中午吃什么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吗?“方便面吧,下午还有工作要忙,就不做那些麻烦的东西了。”
“行。”
童妱微微点头,从空间里掏出了几袋方便面放到中间,随后架上锅子开始烧水。就在这时,角落里那个身影又动了动,非常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他们。不,准确的来说是靠近了锅子。水逐渐沸腾,童妱就看到了有一小撮微不可查,犹如灰尘一般的东西掉入了锅中。她顺着脚印的痕迹,估算了这个隐形人的手臂大概位置,随后将自己的手猛然往上抬了抬,果然在这一瞬间触碰到了一个坚实的手臂。说是迟那是快,童妱摊开手掌就抓到了那个手臂上,随后朝着还在煮沸水的锅子里往下一摁。帐篷中立刻传出来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紧接着一个男人缓缓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那男人的手还放在锅子里被童妱死死的摁着。他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看起来又滑稽,又狼狈。这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让人不忍直视。童妱看到这个果男倒是没什么,反倒是柳玉南的脸瞬间就黑。他此刻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跟着心爱之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到现在那一层窗户纸都没点破,从始至终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他无数次想要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多多少少引诱一下心爱之人,可每次都没机会。今天怎么能让童妱,先见到其他男人的肉体呢?柳玉南想到这儿,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童妱身边,果断将男人的手臂接了过来,挡在童妱身前,遮蔽了她所有视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呸!死变态,连件衣服都不穿就跑到别人的住所里,童妱都还没看过我呢。。。”额。。。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童妱听到这话一脸黑线,心中万马奔腾,既无奈又无奈又无奈。她除了沉默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柳玉南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怒火中烧之时,一不小心非常不理智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转瞬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立刻转移了话题:“你隐身来我们帐篷有什么事?刚刚在锅里投了什么东西?”
那男人疼的呲牙咧嘴,手都快在锅里煮熟了,哪里有机会回答柳玉南的话。再说这两句话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回答,大家都心照不宣。这熟悉的面孔,再加上之前的冲突,对方是来干嘛的还用说吗?“嗯,你是不是应该先放开他,他现在说不出任何话来。”
童妱非常善解人意的给柳玉南提了个醒,缓解了一下现场的尴尬。随后从空间里随手拿出一块儿毯子,绕开柳玉南。就盖到了男人身上,只给他露出了个头。童妱缓缓蹲下身与满目仇恨的男人四目相对,笑眯眯的道:“我这个人最讲理,你要是能说出一个所以让我放过你的理由,今天我就不杀你,如果没有,那今天你就休想活着走出这个帐篷,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保证后续处理会做得干干净净,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就算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拿出证据。”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今天栽了就是栽了,没什么话好说的!你们无缘无故砍了我弟弟的手,我只是想要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你们就也费了我的手,什么过来帮忙建设安全区的好人,我呸。”
汉子捂着手恶狠狠的一字一顿道,不过他说的话让人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叫无缘无故?都那么来找茬了,上来就要动手了,就叫无缘无故?“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你弟弟过来给我买枪,想要给我出难题,没有难住,我又想要要点赠品,我小本生意不想要给他赠品,他就要动手打我,那双狗爪子都要伸到我脸上了,我难道还要笑脸相迎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脾气,只是断一只手而已,已经非常便宜他了。”
男人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加凶狠了,“你放屁!我弟弟说,你临时坐地起价,他只是想要把他应得的那份拿过来而已,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不讲理了?”
童妱挑了挑眉,不知道这男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发生冲突的场景,一开始那个断手的男人是自己来的,付晶石的时候也非常爽快,抱着箱子走了一会儿,之后又折返回来。期间还动了一下手机,随后他们就被这群壮汉给包围了。“如果那天你是你弟弟,临时叫过来救场的,那我有必要猜想一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弟弟跟你没说实话。”
“绝对不可能,我弟弟跟我一起长大的,他什么脾气秉性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从小就挨欺负,要是没有我这个哥哥早就被人欺负死了,他也从来都不跟我说谎,本来你们做错了,把东西掏出来就完事儿,可你们自知理亏,还要动手伤人,实在是忒不讲道理!虽然我弟弟的手已经接上了,但那痛苦是实打实的,所以我必须要给我弟弟报仇!”
童妱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两个说的是一个人吗?长成那样成天挨欺负?那欺负他的人得什么样啊。“这事你也别跟我犟,说说刚刚你往锅里面下了什么东西?”
童妱不打算跟这人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了,看对方无脑宠弟弟的模样,任凭他们怎么说都肯定说不通。“下了点泻药,我本来想着让你们难受几天,趁着你们虚弱无力的时候,把你的手砍下来,一报还一报!只可惜被你们发现了,我没什么话好说的。”
泻药?这么大费周章的就是一碗泻药吗?童妱很不相信,随后将水舀出来一碗,递到对方面前:“你说如果这只是泻药的话,那你就喝喝看,如果是今天我就放了你。”
男人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能活着谁想死啊?有活命的机会当然得拼一拼,竟然童妱开出了条件,那在这种我为鱼肉的前提下,盲目相信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他抬起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接过碗仰起头就把水全都喝了下去。见他喝的这么干脆,童妱更是疑惑了。随后他们就听到,男人的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唤。这特喵还真是泻药!男人面露痛苦之色,肚子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感觉半点儿都不比手上的烫伤轻松,甚至肚子里的疼,已经压过了烫伤,使得他完全忘记了手上的痛苦,捂着肚子满地打滚。随后男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毒药,他明明给我的是泻药啊,怎么可能啊?”
他?他是谁?童妱看出来了,男人似乎是被当枪使了。“喂,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水里的是泻药吗,怎么现在还要死了?”
“我弟弟给我的是泻药啊,他说只要异能者沾上这个泻药,异能肯定大不如从前,这样就能轻而易举的砍下你们的手,我没想过要杀人。。。我没想过要杀人啊。。。噗嗤。。。”男人又吐出了一口鲜血,神志已经涣散不清了,后面那几句话。他其实都是在嘀咕给自己听的。童妱给柳玉南使了个眼色,让他将男人从死亡的危险中脱离出来。柳玉南心不甘情不愿的使用了一下治愈术,但并没有把男人身体里所有的毒素都去除,留了一点不致命,但是会让其非常难受的毒素量。至于手上的烫伤,更不可能管了。“好了,你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说说怎么回事吧,杀你一个被当成枪使的人实在是没意思,是你弟弟想要让我们死?”
经过柳玉南的治疗,男人的脸色稍微缓和过来一些,嘴唇也不再像刚刚那般乌黑锃亮,而是渐渐变得苍白无血色。他此刻还没有从自己内心中的震惊中缓过神儿来,压根就没有回答童妱的话。童妱又再问了一遍,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童妱,嘴唇动了动似乎非常纠结自己该不该回答这些问题。“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天就是你弟弟过来先找茬的,一开始我也没有想要动手的打算,在他想要打我的时候我才还手,而且价格我都是提前说好的,他压根就没有任何疑义,你不妨仔细回想一下,你那柔弱可惜的弟弟,到底是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