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治医生换从原本年轻的大夫换成了李副院长本人。病房也换了,不仅楼层升高了,连房间的条件都好了很多,变成了带小客厅的单人间,之前来照顾他的警卫班的小陈干脆就常驻了,说是李班副不让他两边跑了。
贺驷心里明白,以前李国胜是偷偷派小陈来看护,如今大概是得到团长许可了。
果然,小陈喜气洋洋地把贺驷的红包给带来了:&ldo;团长给的,警卫班人人都有。&rdo;
捏着红包,厚厚一沓,肯定是分量十足的大红包,他也没打开看,忽然心里有了点底。
顺手掖在枕头底下,他问小陈:&ldo;小子,团长忙什么呢?&rdo;
小陈正吃雪梨,贺驷懒得削,那梨就原封不动的放着,小陈半大孩子肚子正亏空,得空就往里填东西,也不削皮,水洗了就直接啃。
咔嚓咔嚓的吃着,他眼睛都没离开梨,嘴里忙里偷闲的叨叨:&ldo;团长在团里就和家人在一起,腻不够似的,其他时候在外边忙,不是往军部跑就是去金矿,对了最近还把团里以前攒的金锭子都让人拿去金匠铺子炼成大条子了。&rdo;
保安团的金银出入,连各个营的营长都不知道,但是警卫班是清楚的,因为银库挖在地下,唯一的入口是警卫班的班部,从地面掀开红木地板下去,还要经过三道大铁门,钥匙一把在警卫班手里,两把在周澜自己手里。
护士这时拿来玻璃吊瓶,挂在支架上,然后往贺驷的小臂上扎了小针。
&ldo;还挺疼的&rdo;贺驷说。
&ldo;嗯&rdo;护士在口罩后答应,&ldo;要做试敏,这个药过敏会要命的。&rdo;
过了一会儿护士又来,看看那针挑起来的小水泡已经消下去了,不红不痒的,就说没事不过敏,随即往他手背上戳针找血管。
贺驷抬头看药瓶子,标签上时英语,他也看不懂,只觉得标签换了颜色,他就问护士怎么换药了。
这护士明显是有经验的,能住高级病房的大多非富即贵,虽然面前这位看起来不像,黑的像个碳头,不像什么富贵人士。她态度很好,边整理输液线边说:&ldo;院长亲自开的处方,盘尼西林,医院一共也没几支,日本人管控的厉害。&rdo;口罩上的一双大眼睛笑着,又继续安慰道:&ldo;这个药可管用了,你这肺炎要不了多久就能好利索,留不下病根的,放心吧&rdo;
说完,护士收拾了托盘胶带出去了。
小陈这时才凑上来,眼睛盯着门口闪过的背影,笑眯眯的凑上来:&ldo;四哥,看出来没?屁股大,好看。&rdo;
贺驷:&ldo;滚蛋。&rdo;
天津戈登道。
侯代英&ldo;大病初愈&rdo;之后立即活跃起来,近日在家里摆场子交际够了,闲来无事便往他哥那边跑了几次,可把他哥给作坏了,就因为身为警察厅长的候代臣却没能给弟弟个满意的交代。
‐‐那猖狂的劫匪硬是人间蒸发,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大鸭梨那边也偃旗息鼓了‐‐本来拿到五万的债回来,他还挺高兴的跑到大表舅那里去邀功,李老板也很高兴,等得知这五万块竟然是从侯代英那&ldo;要账&rdo;要回来的,简直吓得当场没把大鸭梨给活啃了。
一切都是巧了。
他当初给大鸭梨一堆的账目欠条,让大鸭梨去收账,也是他自己马虎,里面竟然夹着一张侯代英手下打的欠条。其实侯代英本人是不会因为这点钱给人打欠条,丢不起那份儿,但是保不齐手下有那吃拿卡要的打着侯代英的名义到处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