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同一时刻,国公与长子总算单独下来,安静说话了。
二人相对而坐,看着越长大越肖自己的长子,宋国公心中欣慰的同时,又激出无限的感叹。
这三个儿子中长子的脾性最像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清楚,对于长子而言,有些事情过去的久远,却不是那么容易烟消云散,即便如今将心结与他摊开了说清,也不能就此消除彼此的误解。
今日二人好不容易有了单独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本是想借此来说些什么,可以想着此刻他未必想听,是以,便将时间用在了正事上。
“你想去求学是好事,你要寻得那位老夫子我曾经接触过。”
宋溓看着他,知他话没说完,便静静听着。
“这一路出行在外甚是不便,又听说那位老夫子教学严苛,有些便是世家大族,也未必有那可能真能登他门。所以,前些日子我已休书去了旬阳,到时你去了,也顺当一些。”
虽然父子之间有龃龉,且这么多年都未能消散,但对于父亲的好意,宋溓倒不至于那般耿直,不肯接受。
“让父亲费心了。”
父子之间向来都是说的客套场面话,这般真心实意的对话已经很少了,这话听在宋国公耳中,虽是寥寥几字,却叫他心里舒畅许多,话便也跟着多了起来。
“做父母的总是为孩子多考量一些,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宋溓微愣,沉默不语。
气氛又冷了下来,宋国公难得同长子有话说,此刻虽冷了场子,却丝毫不减他心中的振奋。
“如今在你房中伺候的姑娘,我瞧了,模样不错,也端庄,只是这性格,想必能在你身边伺候,便是极好的了。”
宋溓:“她还不错。”
宋国公点了点头,说道:“本来你还未娶妻,不应当先收个通房,但你母亲做主,我终究是不好说什么,你如今的年岁,身边也干净,有个别能得你心意的,在你身边伺候着也是好的。”
宋溓:“母亲费心。”
“我听说先前往你房里送了几个,你都没有收用,想来是叫你母亲担心了,才非要留下一个,如今既然有了这个,便能宽了她的心。”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陈夫人心里想的什么,宋国公还不至于猜不出来,长子这般年岁,房中竟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她只怕是心急,这个儿子若非是有隐疾,便是不好女色,才会在郡主入府之前,非得让他收用一个才是。
宋溓微微蹙眉,与父亲讨论这些事,终究是不妥,只垂下眼眸,不做言语。
宋国公也脸一红,而后端了茶来饮了一口,轻咳了一声,父子二人对坐,一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国公说道:“你妹妹她……似乎过于内向。”
这时才叫宋溓正色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