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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3页）

脸上是灼热，而靡音呼出的气却是冷的：&ldo;他可以毁灭我的一切，而我，就必须要顾及他的心情？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可笑的。&rdo;

杨池舟缓缓说道：&ldo;这样做，只会让你受伤。&rdo;

&ldo;受伤？&rdo;靡音冷冷地笑着：&ldo;你们给予我的伤，也不差这么两三处。&rdo;

杨池舟看着她如玉般白皙莹润的颈脖上的纱布，忽然道：&ldo;靡音，我们并不是有意的。&rdo;

靡音的喉咙动了动，良久，她静静说道：&ldo;那又怎么样？事情不是已经发生了吗？&rdo;

&ldo;你说得没错，事情已经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rdo;杨池舟伸手，抚摸上她的颈脖：&ldo;我们只能这样相处下去。&rdo;

靡音闭着眼，没有做声，窗外的天光，黯淡中带着灰白，透过眼睑，在她眼前氤氲成模糊的一片。

杨池舟的声音，顺着熏香的气息缕缕传来：&ldo;靡音，别再拿这件事去刺激皇上，因为，就连他也不晓得自己会作出什么。&rdo;

靡音将双手放在腹部，随着呼吸，那片柔白渐渐起伏着。

&ldo;你们，&rdo;靡音忽然问道：&ldo;你们，是怎么认识的？&rdo;

杨池舟顺势在靡音身边半躺着，缓缓说道：&ldo;我的父亲，是名副将，随陈王镇守边境。&rdo;

&ldo;我十五岁那年，因为贪玩，独自在山上玩到半夜。正准备下山返家，却遇到了一匹狼。&rdo;

&ldo;那匹狼很大，站起来有一人高，眼睛是幽绿的，满嘴利牙，它向着我扑了过来。&rdo;

&ldo;我拿出匕首，拼命与它对抗着。我们互相攻击着，相互交缠在一起，两者的血，流淌了一地，那种浓烈的腥味，还有狼身上那股野性的气息，熏得我喘不过气来。&rdo;

&ldo;一不留神，我的手，便被它给咬了一口。匕首落在了地上，我再没有任何武器。于是，那条狼张着牙齿向我的脖子咬来。&rdo;

&ldo;当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便闭上眼，听天由命。&rdo;

&ldo;但是，那匹狼忽然嚎叫一声，接着，便倒在了地上，翻滚了几下，没有了气息。&rdo;

&ldo;我定睛一看，发现那匹狼的脖子上插着我的匕首，而我的身边，正站着一个少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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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觉得，殷独贤的人气又低了许多。

远修的人气是不是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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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没错，那个少年就是皇上。&rdo;

&ldo;我永远记得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恐慌，就像是刚才杀狼的行为只是一次呼吸，那么习以为常。&rdo;

&ldo;他用一块布，擦拭去自己手上的鲜血，动作很优雅。&rdo;

&ldo;之后，我将他带回了家，父亲因为感谢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就将他收入自己麾下。&rdo;

&ldo;那时，我们常常在一起练武，感情也日渐深厚。闲暇时，我们也常常谈论自己的将来。&rdo;

&ldo;那时，他仰望着天空，说，总有一天，他会当上盛容的皇帝。&rdo;

&ldo;我想笑，可是我不能。因为他的眼神，是那么笃定，让人无法怀疑。&rdo;

&ldo;后来的十年中，他一步步地，用自己的智慧用自己的武功，向上爬着，直到成为将军，之后，成为皇帝。&rdo;

手帕的热度渐渐消散，杨池舟起身，拿来药膏，轻轻为她抹上。

靡音任由他这么做着，不动也不说话，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是她没有睡着。

因为在杨池舟转身时，靡音忽然开口：&ldo;他恨他的母亲，是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杨池舟缓声道：&ldo;就算是朋友之间，也有不可触碰的东西。皇上，从来不提及毓夫人，而我，也不会追问。&rdo;

&ldo;我想，&rdo;靡音缓缓道：&ldo;他母亲就是他心中的那根刺，永远也拔不出来。&rdo;

&ldo;这些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为好。&rdo;杨池舟顿了顿，轻声道：&ldo;我想你也知道，毓夫人，时日无多了。既然她和你投缘，那么，就拜托你陪她走完最后一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