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涌进湿润而略带微猩的味道。江非均站在离我一手臂远的地方默默地眺望湖水。
&ldo;这地方很不错呀,是哪?&rdo;我赞道。
&ldo;南汇。&rdo;
&ldo;真好,心旷神怡,你怎么找到的?&rdo;
&ldo;开车随便乱逛时发现的。&rdo;他掏出香烟点燃了,转过头来对我说:&ldo;走走吧。&rdo;
于是我们俩并肩慢慢地沿着湖岸朝深处走。
这个季节,岸边的灌木枝条纤长柔嫩,有风微拂的时候,那些枝条轻轻摆动,像是少女的手臂袅袅挥舞,说不出的曼妙动人。一丛一丛的各色杂花娇羞地躲在树林里,时不时地探出头来与人打个招呼。天空中有细碎的鸟鸣声,白鹭在远处回旋低飞,姿态优美。
湖的另一边有人在钓鱼,我们停下来看了一会。江非均见我很有兴致的模样,问我想不想钓。
&ldo;呃,没钓过,很难吧。&rdo;我不太自信。
&ldo;有耐心就行,就算钓不到也没关系,感受一下吧。&rdo;他鼓励说。
看我同意,他上去问人借钓竿,但这里都是野钓,没有租借钓竿的地方。江非均安慰我:&ldo;下次我们自己带钓竿来。&rdo;
他告诉我他有一整套钓鱼的工具,留学时去过西雅图附近,秋天的时候,鲑鱼会从大海溯游而上,历经千难万阻回到出生的地方,那种情景,见过一次印象会十分深刻。
我想起《大河恋》里父亲带着两兄弟在山林溪涧中拉杆的情景,不觉悠然神往。我没见过年轻时的江非均,只能自行脑补清秀少年独坐江边垂钓的画面。
我们俩又走了一会儿,找了个向阳的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有人说选择不同的人其实是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方式,看来真有道理。和郎冬那几年,他爱潮爱热闹,交游广阔,我们不是在聚会,就是在去各种聚会的路上,日子过得嘈嘈杂杂,很少这样安静清闲过。
那时候,年轻自信、热情无畏、和恋人相拥混迹街头,觉得自己好似尘世中欢快跳跃的一只鸟。后来这几年,孓孓一人,怕孤单,所以像飞蛾扑火一样扑向喧嚣。其实,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就算呆呆地坐在一起,也是祥和幸福的吧。
我转头去看江非均,他也正好在看我,我俩相对一笑,同时开口:&ldo;你‐‐&rdo;
江非均做个手势:&ldo;女士优先,你先说。&rdo;
&ldo;好吧,你在想什么?&rdo;
&ldo;什么也没想,只是放松。&rdo;他说,&ldo;你呢?&rdo;
&ldo;嗯,我在想,好像这几年周末没这样清净过。&rdo;
&ldo;你喜欢热闹?&rdo;江非均问道。
我沉吟道:&ldo;也不是,是上海这个城市很难让人静下来,感觉老家节奏会慢一些。&rdo;
&ldo;大城市的确会让人浮躁些,要讲休闲清静,只能心远地自偏吧。你多久没回家了?&rdo;他问。
&ldo;春节回去过,待了一个礼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