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用我的钱,该我请客……别拖我,我能走。&rdo;
刘穆松了手,但脸色黑黑的。
马路对面一部车的前灯闪了闪,是辆半新不旧的白色越野车,看不清车标。刘穆打开副驾座的门,让我坐进去,然后迅速绕过车头钻进车子,点火发动。
&ldo;去哪儿?&rdo;我问。
&ldo;华山医院。&rdo;
右后脑的剧痛变成了钝痛,血沿着耳背慢慢流下来,白衬衣的肩头黏黏的贴在皮肤上。我怕细菌感染,不敢用纸巾摁住伤口,只能不停地擦拭颈项间流下来的鲜血。
刘穆转头看见我的惨状,皱着眉头说:&ldo;伤口应该不会很大吧,怎么流这么多血。&rdo;
&ldo;我凝血机制不太好,创伤恢复得有点慢。&rdo;
&ldo;那你平时更应该小心,都三十了,不要再这样毛手毛脚的。&rdo;
&ldo;三十岁怎么啦,行将就木了还是该自绝于世,会不会讲话呀!&rdo;
刘穆倒笑了,&ldo;牙尖嘴利,说明没撞傻。&rdo;。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是非常懊恼他管头管脚的语气,索性闭上眼睛不跟他拌嘴。刘穆倒也知趣,一路不再开口,很快把车开到了医院急诊门口。
刘穆去车库停车,催我先下车去就诊。等他上来的时候,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正在给我剪被鲜血浸透的头发。
&ldo;请您手下留情,别剪秃了。&rdo;我说好话。
&ldo;长头发盖下来全遮住了,不会破坏形象的。&rdo;医生一边说一边给我清创,&ldo;我讲清楚,你这伤口就缝两三针,打麻药呢也要一针,我个人不建议你打麻药,忍一忍就好了,当然如果特别怕痛除外。&rdo;
我犹豫不决,刘穆在旁边插嘴:&ldo;医生,她凝血机制不好,有没有什么问题?&rdo;
医生转过头扫了他一眼,&ldo;既然凝血机制不好,更要注意避免创伤。男朋友蛮好细心点嘛,做什么让小姑娘撞得这么惨。&rdo;
我下意识想开口分辨,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不相关的人,误会就误会吧。刘穆马上诚惶诚恐的样子,一叠声说:&ldo;就是就是,是我的错。忻馨,干脆别打麻药了,实在不行掐我咬我都行。&rdo;说完当真把一双熊掌递了过来。
我没好气地推开,对医生说:&ldo;不打麻药,直接缝吧。&rdo;
医生点点头,冲刘穆说:&ldo;家属去付钱,单子在桌上。&rdo;
刘穆不同意:&ldo;医生,我陪陪她,待会去交好吗?&rdo;
我挥手撵他:&ldo;快去帮我交,我没事的。&rdo;
&ldo;就让男朋友陪吧,将功赎过。&rdo;
刘穆背着我的包一本正经地站在我身边,得意地冲我挤挤眼睛,好像真和我关系密切似的。要不是现在不方便,我真想踢他一脚。
医生从手术包里取出针、缝合线和持针钳等各种器械,那针看上去比普通的缝衣针还粗些,我不禁有点发怵,心脏纠成一团。刘穆轻轻拍我的肩膀,伸出大拇指对我比了个真棒。
在衣服上穿针引线是每个女人的必备技能,在皮肤肌肉上穿针引线是外科医生的必备技能,两者唯一区别是下手的对象不同。此刻我的脑袋就是一块需要缝补的破布,在眼镜医生飞针走线之下拼接完毕。缝完之后医生又给我敷药包扎,往我头上套了个白色纱布网兜作固定。一切完毕我已经一手冷汗。
刘穆对我左右端详,&ldo;忻馨,你这样子太好玩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