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赞美对方的厨艺,不管做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其实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下降不说,连带味觉都变了异,就算吃碗白粥,也能吃出不一样的甜味吧。
不过君美说我傻,这么快就兜底了,今后一辈子就等着当他的厨娘,天天买汰烧吧,笨蛋。其实当他的厨娘也不错呀,隔三差五给自己男人整点美味佳肴,应该有利于家庭幸福吧。
现在公司的同事都知道我恋爱了。有一次江非均到浦西办事顺便接我下班的时候,被雯雯几个瞧见了。第二天小姑娘就鬼鬼祟祟地套我话,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说没错,那就是我男朋友。干什么的呀?搞金融的。这下好了,没几天公司熟人都说我找了个有钱人。
这些人哪,怎么能听风就是雨呢。江非均顶多算个高级白领吧,收入肯定也不错,否则不会离婚了都能住那个地段的大公寓。但他离有钱还差得远吧,远的不说,他离我们大老板,离郑哥,离那个什么李总,资产肯定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不过我也懒得分辨了,这种事情向来是越描越黑,只能慢慢地让流言自己烟消云散。
七月中旬的半年考评,童总和hr都给我了好评,当然我也手下留情,只要没犯原则性错误的同事,一律优良。倒不是徇私,而是本部门一惯风气良好,团队建设无可挑剔,项目进度也很正常,经费使用合情合理……所以我看他们每一个都觉得顺眉顺眼,他们看我也是眉花眼笑喜气洋洋。
都说单身大龄女上司是巫婆的化身,是下属的噩梦,是变态二字的代言人,这一坊间定论在本人处概不成立。
没过多久小秦请客,刚好阿生也过生日,两件喜事凑在一起,大家抱团嗨皮,小秦请吃饭,阿生请泡吧。
为了照顾小秦的钱包,晚饭我们吃得很简单,吃完饭就去泡吧。
这天茂名路有个酒吧新开,酒水优惠,里面人头攒动,音乐是hip-hop风格,不算特别吵。台上乐手全部带着草帽,上衣敞开大部分纽扣,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不管唱功如何,身材先吸引了一大波女人炙热的眼光。
阿生又叫了几个朋友过来,说人多才热闹,要是没尽兴,这边完了再去唱k。
上头乐手在高歌,下面人与人说话必须挨得很近,我正不咸不淡地听着阿生朋友讲笑话,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咦,竟是刘穆。
最近我和刘穆没有联系过,他不找我我当然想不起找他。虽然和他在一起很轻松愉快,可是显然地这种友情不一定经得起考验。一辈子身边来来往往无数张面孔,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匆匆过客,所以我也没有太多的遗憾。
只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个人不知怎么地竟和阿生搞在了一起。
听雯雯解释才知道,阿生现任漂亮女友是个很能干的英文编辑,以往花丛中穿梭采蜜忙忙碌碌的阿生这次认了真,为了绑住佳人,急急忙忙准备跳进婚姻的围城。由于事起突然,拍婚纱成了大问题,经过王雯雯的推荐,阿生找到刘穆,去星月夜拍了创意婚纱照,很短的时间就拿到了照片,而且效果非常满意。
这两个男人年纪差不多,以前有过酒桌上的交情,这件事之后就成了朋友。所以在刘穆消失的这段时间,他和我手下的同事其实暗通款曲。
阿生看人都到齐了,招呼大家玩拼酒□□。几个小赤佬出馊主意,谁轮到自由罚时就甩骰子,从自己左手顺时针数起,不管男女老少都得来个熊抱,持续一分钟,用手机对时。
这些馊点子糊里糊涂就被玩昏头的众人同意了,反正到后来男男女女一通乱抱。我也被抱了,被阿生一个瘦猴子朋友抱,可恨那小赤佬竟然借酒遮脸坏规矩,不仅抱了还趁乱在我后颈啵地啄了一下。
我一手把他撩开,狠狠地瞪着那个狗头。那狗头酒气哄哄不以为意,兀自还在对我嬉皮笑脸。
我切,他要不是阿生的朋友,我当场就翻脸骂人了,看在阿生的面子上,我虽然满肚子不自在,也只能当吃了个苍蝇。
没过多久乐队休息下场,dj开始放绵绵的英文情歌,一对对男女搂抱着挤在小舞池里晃动。
屋子里烟味呛人,温度也很高,我觉得不好过,就走出去透口气。
我在酒吧门口给江非均打了个电话,他让我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电话刚挂,发现刘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身边,酒吧门口的霓虹闪闪烁烁,把他的脸映得一会儿发黄一会儿泛红。他绕过来坐在对面雕花的铁艺椅子上,翘着腿,两只手交握着,沉默地看我。一个来月不见,这人头发好像长了,显得年纪更小了。
我低头闻着自己身上全是烟味儿,不觉皱了皱眉。这抽烟很有意思,自己的烟味就像自家男友老公,就算臭也是窝里臭,不觉其臭;别人,特别是陌生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烟味儿,总感觉烦烦腻腻的,好像被人用气味揩了油。不过我今天实实在在是被人揩了油,我用纸巾擦后颈那处皮肤,心里老大不舒服。
&ldo;被苍蝇咬难过吧?&rdo;刘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