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笑道,&ldo;夫人驻颜有术。&rdo;见众人没有留意这里,凑近谢茵,悄悄又道,&ldo;其实在座女子,俱是家主的姊妹、夫人的子息。&rdo;
谢茵几乎惊掉下巴。
座中女子足有三十六位。黄夫人即便一年生一个,也需整整三十六年。纵使此地是鬼蜮,她是怪非人,又如何可能?谢茵觑着碧桃,道,&ldo;你在诓我吧?&rdo;
碧桃抿嘴而笑,&ldo;婢子哪里敢骗贵客?贵客不知,您目下所见,仅仅是家主未曾出阁的女儿。还有许多已出阁的娘子、家中所有公子,贵客还不曾见呢。&rdo;
谢茵见她越说越离谱,心中已断定她在诓自己,微微一哂,没再接话。
上首,黄夫人和颜开口,&ldo;与贵客一别,已有数年。客可曾婚配否?&rdo;
谢茵略窘,好半晌才道,&ldo;谢夫人关心,还不曾。&rdo;
黄夫人含笑道,&ldo;女大当婚,贵客不必羞窘。&rdo;
三娘也揶揄道,&ldo;贵客如此品貌却不曾婚配,莫不是唯佳郎是求?&rdo;
见谢茵满脸通红,是默认的样子,黄夫人不赞同地摇摇头,道,&ldo;贵客欲求佳郎,此乃年少恒情。然女子以续嗣为重,贵客又何必太过苛求!今日我愿为贵客执伐,不知可否。&rdo;不等谢茵回答,便对身旁婢女道,&ldo;唤几位公子前来。&rdo;
满座响起艳羡的窃窃私语,三娘也惊讶地看了母亲一眼,随即含笑对婢女道,&ldo;还不快去!&rdo;
谢茵见此,吓了一跳,&ldo;这如何使得!&rdo;碧桃也变了脸色。
黄夫人母女没有理会。三娘更是加意看着谢茵,笑道,&ldo;我落花府诸郎是蜮中出名的温柔和顺,更兼母亲素日看管的严厉,轻易不许他们会见外人。今日却令公子们齐出,还让贵客随意挑选,到底贵客于母亲有大恩啊!&rdo;
谢茵听了,更觉冷汗涔涔。但不等她推脱,忽然,一阵香风吹入大堂。有个婢女道,&ldo;郎君们来啦!&rdo;
有俊秀男子,大约二十名,一一来到。其中有年过弱冠者,有披发者。或是文秀、或是粗犷、或是端肃,无一老丑,齐齐向黄夫人与三娘行礼。
黄夫人&ldo;嗯&rdo;了声,对谢茵道,&ldo;妾的儿子皆在此处,听凭贵客自择。&rdo;
那群俊秀男子中,有几人以袖掩面,颇有含羞不胜之态。
谢茵看的目瞪口呆,连连摆手,&ldo;不不不,夫人,我‐‐&rdo;
三娘见她几番拒绝,眉目耸起,行成一个&ldo;川&rdo;字。在座众人看见,都脸色大变,齐齐噤声。谢茵硬着头皮,欲再说拒绝的言语。碧桃已心一横,对三娘笑道,&ldo;家主,贵客年轻脸嫩,不敢当众说。但方才她悄悄告诉了婢子,二十四位公子中,十七郎气度最佳。&rdo;
众人顿时都看向那个少年。
谢茵见他大约十七八岁,是一众男子中穿着最简肃的,却神气内敛,俊秀照人,听闻此言,也不像周围的兄弟们那样,脸上流露出艳羡、嫉妒等神色。只是垂下了双眼,眉目端然。
黄夫人见谢茵选了他,眼中不知名的情绪翻涌。三娘则下意识地一怔,随即轻笑起来,极为愉悦的样子,&ldo;贵客巨眼。来人,传我的令,今夜由十七郎侍奉贵客枕席!&rdo;
黄十七郎极力忍耐,脸色还是一分分地白了下去,由婢女们推往了新房。谢茵见他毫无还手之力,更觉荒唐,极力推脱。但座中之人纷纷站了起来,举起酒杯,上前来贺她小登科之喜。谢茵完全推脱不了,拒绝的声音被淹没,被迫饮下一杯杯酒。
这样喧闹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见谢茵面色赤红,再喝不下去,终于放过她。
三娘笑着吩咐婢女们,&ldo;来人,送贵客回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