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始终拿话安慰着清让,&ldo;我们大人如今官大事忙,对谁都是那样的声气儿,阿蛮也常遭他训斥呢,道长不要放在心上。&rdo;
清让点头,&ldo;我知道。&rdo;
阿蛮一路殷勤地送他们到了门口,又帮着把齐钧彦扶上了鹤背。清让向他道谢。阿蛮诚惶诚恐,连连摆手。守门的另三个童子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见状,纷纷暗笑。
谢茵眼角瞥见,暗思:这家子主仆,一水的待人不尊重,难为清让不放在心上。
鹤腾空而起,阿蛮回了原位守门,有个童子忍不住笑道,&ldo;你怎么去奉承那位?他的名声啊,臭着呢‐‐&rdo;
罗罗突然长鸣了一声,飞到他们头顶,运足力气。
谢茵坐在它背上,感知到它绷紧了全身,诧异地问,&ldo;怎么?&rdo;
底下的人已经惊叫了起来,谢茵探身往下看,只见天上往下滴着黄水,全数落到了守门的童子身上。
而那黄水,并不是雨,分明是罗罗撒了尿!
谢茵惊笑道,&ldo;这小家伙倒是很护主。&rdo;
清让轻斥道,&ldo;罗罗!&rdo;
罗罗唧了一声,很得意的样子,展开翅膀飞了。
清让摸了它的脑袋一下,无奈道,&ldo;你啊。&rdo;
谢茵看着清让的侧脸。这个人,好像什么时候都窥不见真实的情绪呢。无论是方才高大人冷语对他,还是童子们指指点点,或者罗罗为他作弄别人。他始终神情淡泊,犹如山巅那一成不变的洁白细雪。
真不知道他有着什么样的过去,谢茵好奇地想。
不多久便回到了客栈。清让与谢茵将齐钧彦搀下鹤背,扶他去了房间。
齐钧彦的魂魄已经变的透明,若隐若现。即便谢茵不通阴事,也知他此刻状态不好。
好在很快就到了房间,清让立刻念动咒语,将手按在齐钧彦的后心。他的魂魄清晰起来,同时发出一声不自觉的呻≈吟。清让忙用力一拍他的后心,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倒,合身扑往自己的肉身。
清让松了口气,&ldo;好了,没事了。三日后,他自会完好无缺地醒来。&rdo;
谢茵点点头,与他告别,两人各自回房,返回躯壳。
谢茵连轴转了两天,这一躺下,睡的昏天黑地,忘乎所以。正做着梦呢,房门上传来叩响。
她以为到了中午,乐珩与清让叫她吃饭,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嘟囔,&ldo;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去吧。&rdo;
那叩声不停,反而更响了,伴随着一声声的呼唤,&ldo;道长,道长!&rdo;
谢茵被搅的再也睡不着,只得披衣趿鞋,下床一看。门外居然是齐钧彦!他刚刚回魂,气弱体虚,右手抵在唇间,不断地咳嗽。
谢茵上前去扶了他一把,&ldo;齐公子,是你!你怎么醒了?道长说你吃了大转丸,要睡三日方能回转呢。&rdo;
齐钧彦什么都没听进去。他看见谢茵,很失望的样子,&ldo;怎么、怎么是谢姑娘?我还以为清让道长住这间房。&rdo;说着,一边咳嗽,一边步履蹒跚地往旁边的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