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错觉,汪曼春总觉得阿诚的目光有点寒冷。
她避开他的眼睛,&ldo;他是我师哥,永远都是。&rdo;
阿诚静静看她。
此刻护士推门出来了。
她对阿诚道:&ldo;明先生需要静养,不宜再见客了,汪处长、阿诚先生,你们都请回吧。&rdo;
上海市私立医院出了名的以病情为天,绝不看人说话、择人办事。
汪曼春早就心乱如麻,抬脚准备走,阿诚唤住她:&ldo;我送汪处长。&rdo;
他叫她汪处长,不是汪小姐。
汪曼春心里咯噔一下,不安感持续扩大,她干笑了一下,&ldo;不必了。&rdo;
阿诚蹙眉,&ldo;但是…汪处长,我已经让你的司机回去了。&rdo;
护士没功夫看他们两个打太极,又从药车上拿一瓶药液,进门了。
明楼刚合眼,又听见声响,看见&ldo;护士&rdo;离而复返,笑了。
&ldo;你好粘人啊,护士小姐。&rdo;
&ldo;明先生,请不要调戏你的护士。&rdo;
声音恢复了原本的甜美,独为于曼丽所有。
明楼勾勾手,&ldo;过来。&rdo;
于曼丽瞥他一眼,从兜里拿出一根针管,&ldo;想打?&rdo;
明楼眉毛一挑,&ldo;你来真的?&rdo;
于曼丽冷哼一声,&ldo;挨枪子儿都不怕,还怕打针么?&rdo;
她走近他,眼底却有隐隐波光。
明楼心一沉,转瞬浑身血液沸腾,流到四肢百骸。
她快要哭了,但她看起来,比之前开心。
这种开心,是明楼从不曾在于曼丽身上看到过的。
开心是释然者独有的情绪,心怀芥蒂、耿耿于怀、意冷难平的人,都谈不上开心。
于曼丽没有笑,可是明楼好像听见了她的心在笑。
是因为自己吗?
明楼静静看着她,只觉得她被遮住的半张脸也能生动浮现在眼前。
于曼丽蹲下,犹豫一下,终于握住他的手,&ldo;明楼,幸好你没死。&rdo;
明楼等待。
于曼丽一定会有后话。
比如,&ldo;你死了谁给我付房租?谁让我欺负?&rdo;之类的话。
但是于曼丽说完了,就低下了头。
她蹲在明楼的床位前,窗外的风拂起白色窗帘,此起彼伏如云海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