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抬手按了接听。
“到了?”她问。
电话那头是猎猎风声,隔了几秒,听到轻微关门的声,紧接着,顾之恒低哑温柔的嗓音响起:“刚到。”
“晚饭吃了吗?”
“飞机上吃了。”顾之恒斜倚在护栏,凝眸望着漆黑如墨的盘龙山,天空乌云堆叠,夜风裹挟着花草香,一股脑的往他鼻腔里钻。
他掩唇咳嗽了几声,就听女孩紧张道:“怎么了?”
少女声音甜糯好听,含了糖似的,透过电流穿进耳膜。
顾之恒嘴角高高扬起,语调中透着愉悦:“没事。呛到了而已。”
“你那边风很大,多穿衣服,别着凉了。”
“嗯。快要下雨了。”
陆悠然咬了咬唇,正想说点什么,就听他不疾不徐道:“卷子做了多少,有没有不懂的?”
提起这茬陆悠然顿时来精神,她翻出之前做的理综卷,找出做了标记的物理题,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这是一道归纳题,题目有些超纲,但还在她接受范围。
只是做着做着她发现不对劲,正向逆向推导得到答案不同。
她又试着用其他解法做了一遍,得到的最终数值又变了。
“我觉得这道题,要么是无解,要么出题有误,但从我推演的结论来看,无解的可能性会大一些。”陆悠然言简意赅把自己的看法说了一遍。
“我去拿纸笔,等我几分钟。”
随着顾之恒这话落下,电话那头响起翻箱倒柜的声音,约莫过了两分钟,周围多余的声音消失,只剩下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顾之恒看了一遍题目,这是一道竞赛题,题型很新颖,处处设置陷阱,粗一看不难,认真推演就会发现,得到r值是错误的。
反复推演了两遍,顾之恒拿起手机,大致说了一下自己思路,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道题无解。”
“还真是。”陆悠然深深舒了口气,嘴角翘了翘,正想说点什么,电话那头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女声:“哥哥,你回来啦?回来怎么不提前打招呼,我好去机场接……”
“你进来做什么?”顾之恒说到这句话时,带笑的眉眼沉了下去,茶色瞳孔酝酿着风暴:“谁允许你进我房间?”
他吼完猛地想起电话还没挂,神色僵了僵,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声“抱歉,处理点私事”,挂断电话,冷眼睨着突然进来的顾寒笙。
顾寒笙被他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怯怯往后退了一步,眼睫颤了颤,眼底蓄满眼泪,声音委屈又可怜:“哥哥我……我只太想你了,你别凶我好不好?”
“呵。”顾之恒轻嗤一声,“顾寒笙你算我哪门子妹妹?你矫揉造作那套,对别人有用,对我……”
他舔了舔后槽牙,眼底那点笑意都冷了:“别自取其辱。”
“哥哥?”顾寒笙瞳孔剧烈收缩,身体跟着颤抖起来。
一般人看顾之恒发火都会识相的避其锋芒,偏偏顾寒笙喜欢迎难而上,她轻咬唇瓣,小跑地冲进顾之恒怀里,用力环抱住他劲瘦腰身:“哥哥,你讨厌我什么,你说,我改行不行?你别不搭理我,你讨厌我,我很难过。”
“草。顾寒笙你他妈想找死……”顾之恒暴跳如雷,抬手去拎她后脖领,顾寒笙抽抽噎噎,树袋熊一样,不顾形象般用力抱住他。
顾之恒觉得自己脏,暴躁的杀人心都有,用力扣住顾寒笙胳膊,用力一掰,把她从房间扔了出去。
“顾寒笙你踏马想死就直说,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他居高临下看着顾寒笙,身上嗖嗖冒着冷气。
顾寒笙像是感受不到他的排斥,尽管手臂疼得面目狰狞,还一脸委屈和他撒娇:“哥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气消了吗?要是气没消,你继续再打,我不会反抗。”
“我太喜欢你,你别讨厌我。”
顾之恒恶心的想吐:“顾寒笙你有病就去治,别在我面前发疯。”
“哥哥我是你妹妹,你为什么排斥我?”顾寒笙抿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顾之恒不想与这神经病理论,抬手去关门,谁知她疯了般扑过去,嘴里哭嚎着:“哥哥,不不……不要……”
“顾之恒,谁叫你一回来就欺负妹妹?”顾老爷子拄着拐杖,一脸怒容站在楼梯口,“顾家的家教是让你拳头对着自己人吗?”
“爷爷不关哥哥的事,是我太开心了,缠着哥哥,他才会不耐烦……”
“乖囡,你别替他辩解,这些年,他什么德行,爷爷难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