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声出生以来,还从没听萧父的声音如此沙哑过,他眼含着泪点着头,多想说一句让父亲不要再动了,可他知道,父亲不会听他的。
哪怕冒着失血而亡的劲儿,萧父也要拼着往前咬下萧闲一块肉来。
不然,他死也不安心。
萧闲就像是在戏弄一个有残缺的玩具,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满目亲情的画面,在萧父拖着一路鲜血,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爬到他脚边,想要抓住他脚腕的时候,他灵活的向后一撤,随即抬起手枪没有丝毫犹豫地给了他右侧的大腿一枪。
惨叫声再度响起,萧闲一直都没有直接要走萧父的性命,他看着萧父痛苦挣扎又不甘的身影,只觉愉悦。
萧闲缓缓的蹲下了身子,他用枪抵着因为疼痛浑身颤抖的萧父的下巴,将其头抬了起来,笑问:“我亲爱的父亲,您还记得那次我的回归宴后,晚上在书房里,您对着母亲说了句什么话吗?”
萧父愤恨地看着他,并没有给予回答。
萧闲早就猜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倒是有些沮丧。
“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你说,我为萧家丢脸了,说要是早知道我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就不该认我这个儿子。”
“这些话可都是我站在书房门口亲耳听见您一字一句说出口的,到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连自己亲口说出的话都忘了。”
萧声:“爸爸他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
“怎么不可能?”萧闲有些嫌弃的擦了擦枪口从萧父脸上沾到的血迹,他瞧着萧父向前伸着的,想要抓住自己裤腿的手,手腕下压又给了他手掌一枪。
这一次,萧父的惨叫声已经不如之前的声量,他已经疼的叫不出声来了,手掌被子弹射穿,只能无力的搭在地面上。
萧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最宠自己的父亲如此惨样的趴在自己面前,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发生,可他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手腕处的皮肤被尽数磨破,疼痛刺激着萧声的大脑,泪水糊了眼睛,可一切在他的眼里却又那么清晰。
萧闲无视了萧父的惨叫,他站起了身,慢条斯理的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神情认真仔细的为萧声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萧闲:“他只有在完美符合他要求的你面前,才是一个优秀和善的好父亲。”
“声声,你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对我的。”
萧声:“就算他再待你不好,他也是你的父亲,还有母亲,就算当初她弄丢了你,可她也罪不至死啊,萧闲,你未免也太极端了。”
萧声那只没有被手铐铐住的手一把抓住了萧闲的手腕,被萧闲无奈的按了回去。
萧闲:“我极不极端,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萧声看着他仿佛好友聚会时说笑般的神情,只觉恶心。
他摇着头,看着萧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个疯子,萧闲,你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
谁知萧闲不怒反笑道:“真心?这种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在乎。”
萧声:“不,你最是在乎,你若是不在乎,就不会做出现在这些举动。”
萧父痛苦的喘息声已经越发轻微,萧声不放心的望去,只见萧父已经全然没了动作,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趴在原地,他的身下蔓延开了一大片的血迹,将身下的地毯染的血红。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活生生疼死的,总之,萧父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意识,从侧面看去,他的眼睛还在不甘的睁着,瞪着原先萧闲站着的地方。
萧声无错地撑在床边,他最多就只能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