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的那几个旷工,还编了一首歌谣。”
他拿起筷子轻轻敲打瓷碗,干裂的嘴角微张,唱了起来。
“踏进矿场门,自由被剥尽;大柜心肠狠,待我像犯人;做工稍不慎,皮鞭抽在身;有病不给治,一脚踢出门。”
五音不全,嗓音沙哑,曲调也对不上。
但是。
这首土制的歌曲,却触动了每个人的心。
李爱国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这帮包工大柜,为了挣钱,丧心病狂,竟然把自己的同胞当做奴隶。
他深吸一口气道:“洪山大哥,为了反抗包工大柜,你们就成立了自包生产合作社?”
“四九年的时候,外面的风刮进了煤矿里,矿工们自发组织了生产合作社,直接跟煤矿对接,撇开了包工大柜。”
张洪山的语气虽然平淡,李爱国却从中感觉到了腥风血雨。
包工大柜们是靠吸工人血存活的。
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包生产合作社建起来。
当时肯定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
“解放后那些包工大柜呢?”
“工人当家做主后,他们都被送进笆篱子里,特别是最大的包工大柜,还吃了花生米。”
“干得好!”
李爱国也是个性情中人,当时就端起搪瓷缸子,敬了张洪山一杯酒。
喝完酒之后,张洪山吃了两口菜,跟老郑扯了两句家常,就准备离开。
“各位领导,我还得回去修顿巴斯康拜因。”
修顿巴斯康拜因?
这已经是李爱国第二次听到这个充满异国味道的词语了。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顿巴斯康拜因是老毛子那边的联合采煤机,那玩意一向皮实,怎么会坏掉了?”
“提起这事儿,我也感到奇怪。”
张洪山重新坐下来,沾满机油污垢的眉头拧成疙瘩,面带疑惑:“当初老毛子的专家在把顿巴斯康拜因送到矿上时,曾拍着胸脯子保证,这玩意只要使用得当,连续工作一年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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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撂了挑子。”
章主任道:“洪山同志,伱们也别着急,我们矿上已经把这事儿反馈到了部里面,请他们追究老毛子那边的责任。估计老毛子很快就会派专家前来修理。”
李爱国闻言眼睛微微眯起。
这年月的老毛子性子还是比较直的,一般不会吹嘘。
特别是这种重型设备。
更涉及到老毛子自家的脸面。
不会轻易出问题。
除非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站起身准备离开食堂。
李爱国散了一圈烟,装作无意的问道:“章主任,我们开火车的,总是对大机器感兴趣,能不能见识一下你们的顿巴斯康拜因?”
“这个没问题,只是顿巴斯康拜因停在六号矿井三号煤洞的底部,下煤洞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章主任面带担心。
“呵,不就是钻洞吗,我们开火车的也经常钻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