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他了,我没答应他。”
裴淮止第二次离她这样近,也是第二次见过这么亮的眼睛,和那时从奴隶营逃出来时,见到的眼睛一模一样。
“阿梨,掌控一个人生死的感觉,如何?”
夜色深浓,一轮皎洁的月亮悬挂空中。
裴淮止靠墙而立,修长的指拎着灯笼,灯火微明,他微垂着眸看她。
她动也未动,淡淡道:“杀恶人的感觉,还好。”
“这就是……权利的好处啊。”
——
“什么?一群废物!”
东安门内宦总管齐公公道:“大理寺拿着那和尚的证词已往皇宫来了。”
皇后面色沉冷,缓缓望向外面的天。
“不成了,不成了……必须保住舟儿!”
齐公公跪下,一声长令:“奴才明白!”
那证词刚到宫门,钦天监就燃了一把大火,所有国师,皆葬身其中,且先一步往皇上那送了认罪书去。
讲明了钦天监是如何图谋不轨、蛊惑人心,连同异族和尚屠杀幼童、构陷朝臣。
只是,将原因都归咎到了国师贪图永生之上,只字未提东宫。
皇上的目的已然达到,对晚一步的大理寺供词便驳了回去。
裴淮止看着被退回来的证词,紧随其后而来的便是嘉奖赏令,忽的笑了出来。
“咱们这陛下啊,可真是有趣儿。”
林挽朝刚收到钦天监烧尽的消息,望着这赏令,她久久未言。
裴淮止知道她不明白,慢悠悠的给她解释。
“当今太子是皇后用其兄在西北的兵权送上去的,皇帝自然不喜,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今日动动皇祖母的人,明日压压太子的门下,以做到稳固自己的朝局。可若是真损掉一个,与他而言便是鱼死网破。他只要像今日这般敲打敲打他们的爪牙即可,陛下当然知道我们的证词里都写了什么,但他动不了,只能装作不看,就够了。”
“连陛下都动不了东宫?”林挽朝怕,若是世上没人动的了东宫,她就永远无法报仇。
“倒是也可以……只是,时机未到。”裴淮止问:“那和尚呢?”
林挽朝的手指微屈,微微发抖。
她怕有人会保那作恶多端的和尚,怕他离了大理寺,就再也没人能杀得了他了。
所以,她带着卫荆到了牢狱中,亲自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