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初晓面色无波,神情淡定,“像你说的,我是婚内出轨。如果你把送我的车子和房子都收回去,凭我自己的能力,养活两个孩子确实有点困难。”
她停顿一下,“与其孩子生下来跟我受苦,不如早点了断。”
说到这里,她的喉咙一梗,抬手擦一擦涌出来的眼泪,走到她的面前,泪眼婆娑看着他,“明天就安排手术吧,我同意了。”
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孟梁观唇角抽动,下意识想来牵她的手。
她却是下意识地躲开了。
“不过,”她冷冰冰地看着他,“我还有一个条件。”
孟梁观看着她,“你说。”
“孟梁观……”
这个被她叫过无数次的名字一出口,岁初晓的眼泪再也绷不住。
她抬起手用力擦一下,努力堆起一脸的笑,说:“孟梁观,我饿了。你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孟梁观的眼皮一跳,垂眼压下情绪,转过身去,把烟蒂碾灭在烟缸里,“想吃什么?”
“就是,”岁初晓回忆着,“你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晚上,”她的眼泪溃不成堤,“为了可以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学,很晚的时候我还在写作业,后来你来看我,我说……”
岁初晓的嗓子哽得发疼,“我说,孟梁观,我饿了……”
她捂住嘴巴,忍了好久,勾起唇角努力笑一下,才又说:“你就带我偷偷出去,吃过的那家日料。”
那是樱道口的海家日料,经营者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妇。
老爷爷是中国人,老奶奶是日本人。
那天她去取餐,回来以后很兴奋地对他说:“我刚才看见,老爷爷在亲老奶奶,就这样,在额头,波的一下,哎呦喂,幸福死了……”
当时他只听着,没说话。
后来,他们回去的时候在公交车上,她说吃撑了,坐不下。
他就在空空荡荡的公交车上陪她一起站着,听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们班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公交车摇啊摇,他的嘴唇突然就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猛地一抬头,他已经把脸转向了一边。
应该是不经意间碰到的吧,当时她是这样想的。
现在看来,真的是不经意间碰到的。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曾经爱过她。
“好。”
跟岁初晓不同,回忆只在孟梁观的眼睛里划过了很浅的一痕。
他打电话,准备让小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