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心怎么也没想到在坠下山崖的时候居然看到最好的姐妹脸上狰狞充满笑意的表情,就在叶兰心感叹遇人不淑,闭上眼睛,面对死亡时,脖子上却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然后耳边又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
“快救命啊,快救救三娘”
“吵什么吵,没看见去请郎中了吗。”
“哎呀,你们说三娘平日里这么乖巧,怎么就上吊了呢?”
神马?三娘?这是谁啊?还上吊!
叶兰心听到这里,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痛感。不对!叶兰心突然反应过来,感觉到脖子上还缠绕着东西,下意识的想扯下来。
“咦,动了,动了,三娘动了。”之前嚷嚷着快救三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颇为高兴。
叶兰心挣扎着睁开了眼,只见自己躺在一张粗糙的木板上,抬眼望去,满屋子的人都盯着她,不过……怎么都穿的那么奇怪啊,感觉像是古代……恩,没错,就是古代。
叶兰心反应过来连往自己身上瞧去,结果只见全身用玫红色粗布做成的衣裳,再看自己那双不带茧子的芊芊小手,叶兰心知道她就像在现代看的小说女猪脚一样,狗血的穿越了!
“让一让,让一让啊,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屋外传来的声音让叶兰心回过神来。
见到郎中来了,屋内的人都自觉地往两边靠,给郎中让出一条路来,等那郎中走近面前,只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郎中,背着一个红漆药箱,一脸花白的胡子,不苟言笑。待老郎中坐下,便让叶兰心先伸出双手,开始诊脉。
趁着诊脉的功夫,叶兰心不动神色的打量着屋子内站着的人。站在最前面的有三人,两男一女,左边的男的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老郎中诊脉。右边的那对男女,看起来像是夫妻,男的年纪稍大,穿着石青色粗布衣裳,方脸盘,身型魁梧,双手紧握成拳头,正狠狠的瞪着站在他身旁的妇女。再看那女的,只见她身着一件朱砂红颜色的襦裙,外罩一件同色的袄子,长得倒不错,柳叶眉,杏仁眼,只是嘴唇薄了些,让姣好的面容带了些刻薄感。似是感觉到身边站着的男的在瞪她,扫了那男的一眼,面色不善的看向叶兰心。
叶兰心没有放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心中暗暗警惕着。
待到叶兰心打量完屋内所有人后,老郎中也诊完脉了,又看了看叶兰心脖颈上的伤痕,正准备开方子时,叶兰心开口了:“郎中,我……我没事吧?”
“没事,叶姑娘救下来很及时,只需服用些安神压惊的药,脖子上的伤痕等会儿去老朽那里拿些外伤膏药敷上即可。”老郎中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可……”叶兰心支支吾吾的,一脸为难的样子。
看到叶兰心这样,老郎中直言说道:“叶姑娘,可是老夫确诊得不对?还是叶姑娘有什么为难的病情,叶姑娘不用怕,但说无妨的。”
看到老郎中这样说,最前面那个年纪稍小的少年的也连忙开口:“是啊是啊,三娘,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说给郑郎中听,郑郎中可是周围最好的郎中了。”
听到这声音,叶兰心便知道这少年是之前一直催着要救她的那人了,朝着少年笑了笑,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才缓缓开口:“可我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什么!”叶兰心刚说完,身前的少年便惊叫了一声,随着少年的惊叫,屋内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郑郎中重新走到叶兰心身前,又细细的诊了脉,看了看叶兰心的头部,发现并没有什么伤痕,才准备开口解释。
看到郑郎中的动作,大家伙儿都安静下来,接着便听见郑郎中的解释:“叶小姐头部并无任何伤痕,是因为脖子被白布缠绕,引起的呼吸不畅,让叶小姐暂时失去了记忆,大家不用担心。”说完便向大家拱拱手,随着那年纪稍大的汉子出去开方子了。
听了郑郎中的话,少年呼了好大一口气,走到叶兰心面前坐下。而屋内的人看到叶兰心并无大碍,也纷纷告辞离开。
叶兰心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少年,黑漆漆的眸子直盯着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瞧,有愤怒,有怜惜,还有爱慕。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便有些尴尬起来,为了尽快熟悉环境,叶兰心也顾不得那么多,便开口问道:“你是?”
少年似是盯着叶兰心有些走神了,听到叶兰心的问话,半天才回道:“三娘,你不记得我啦。”
看到少年这番回答,叶兰心心头犹如千万头草泥马汹涌而过,青春期的娃果然伤不起啊,你问东他回西的。压制住内心的无力吐槽,叶兰心怯怯着说道;“我……我不记得了,你能把我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吗。”
“能的,能的。”少年连连点头,接着便在叶兰心有意的问询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待少年说完,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少年回家吃饭,临走还不忘嘱咐叶兰心多多注意身体,看着少年不舍的模样,结合下午他说的事情,叶兰心心里划过一道暖流,知道这是个真正关心她的人,便笑着应下了。
少年走后,屋内只剩叶兰心一个人了,叶兰心才好好整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被最好的姐妹推下山崖,无疑让叶兰心内心很是失望与难过,想到唐娇脸上那狰狞的笑意,叶兰心真想一巴掌拍下去,她只是个孤儿,无权无势的,到底是什么事值得唐娇这么的恨她!
坠下山崖以后,又狗血的穿越了,还附身在一上吊的小姑娘身上,要不是她机灵,在大夫面前把失忆说出来,估计现在还有一堆的麻烦事等着自己,哪会像下午那样安安静静的从少年那里把事情了解清楚。
从下午少年的回答中,叶兰心知道了她现在所处的朝代叫大景王朝,现在是佑安三年的四月份,这是个不同于中国历史上的朝代,我这副身子的原主人家也姓叶,父母皆已不在,家中现在共有三兄妹,上有两个哥哥,因为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三娘,叶家是大景朝玉陵城外大岭山下一家世代靠打猎为生的猎户。
说到叶三娘上吊这件事,少年则一副愤恨的表情,咬牙切齿的把叶三娘的大嫂趁着叶大哥赶集,逼着刚刚及笄的叶三娘嫁给隔壁村的张家二子,那张家二子可是个瘸子,脾气又暴躁,生性怯弱的叶三娘不愿意,又无人救援,只能上吊求死了……
而今天那个年纪稍大的汉子便是她的大哥,叶守成,六年前娶了同村的王氏为妻。叶二哥在离家五六十里的群城南陵城学艺,前几年由师傅做主,娶了师傅家的二女儿秦氏,有一儿一女。
至于少年则姓王名虎,和叶三娘同村,一起长大的,现在在镇上一家铺子当学徒,听到叶三娘出事便跑了回来。
整理完今天发生的事情,叶兰心无力的瘫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以后将要生活的环境,发现并不是那么糟糕,她在现代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孤儿,无牵无挂的,刚毕业出来工作一年,既没存款也没谈过恋爱,现在穿越了,也没什么遗憾。
不过既然现在附身在叶三娘身上,那她以后便是叶三娘了,她要代替叶三娘摆脱李氏的逼婚,发家致富找个好婆家!
“三娘,三娘,快起来把药喝了再睡吧!”
叶三娘睁开眼,便发现叶守成端着一只瓷碗站在自己床边,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叶三娘便支起身子靠在一边的床沿上默不作声的接过瓷碗,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然后递给叶守成。
叶守成见到叶三娘从他进门到现在只接过他手上的药一饮而尽,却不曾再开口说些什么,知道是叶三娘在心里连他一块恼了,心里暗骂王氏做的蠢事,,正想说什么,可瞧见叶三娘又合上了眼,盯着叶三娘苍白的面庞许久,叶守成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随即想到了什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便走出了叶三娘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