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方被挑云瞪的心头突突跳,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他今日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气胜福班这些王八羔子,可没真想招惹白灵筠。
整个宛京城的人都知道白灵筠与沈啸楼的关系,如今他的身份地位与从前大不相同,过两句嘴瘾犯犯贱便罢了,可若是正面闹起来,他有10个脑袋也不够那黑豹子枪毙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没必要在这个档口硬触霉头,咬着下唇,退到一旁将路让出来。
两人身位刚一错开,始终未发一语的英哥儿突然冲上前去,如一头发疯的小牛犊子,一脑袋撞在柳方的胸口上,将他撞倒在地。
“哎哟!”
柳方本就带着伤,被一个跟头顶的屁股着地,疼的凄厉尖叫。
英哥儿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粗嘎声音,跨到柳方身上,挥起拳头使劲儿往他身上砸。
边砸,嘴里边大喊着。
“打死你!打死你!”
猫挠似的拳法一看就没打过架,四处乱挥毫无章法,没有一拳打到正地方。
柱子和榔头小跑上去拉架,明着是拉英哥儿,实则是借着英哥儿做掩护,拳脚齐上,专往柳方软肋上打。
他们想收拾柳方这个贱皮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有班主罩着,他们没法动手,现在班主没了,看谁还能护得了他!
这么一闹腾,门外刚被驱散开的人群瞧见有热闹可看,又三三两两的聚集起来。
白灵筠头疼的闭了闭眼,这闹的都是哪一出?
他才刚过来祭奠,人还没走出大门,胜福班的人就大打出手,人言可畏,指不定要被传成什么样?
若是从前,他一点都不在乎,可现如今,他的背后是沈啸楼,舆论导向他不得不提防。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无法再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抬手叫身后的小厮将地上扭打成团的人拉开。
英哥儿被拉倒白灵筠身后,下巴被柳方挠破了皮,身上的孝衣也扯歪了,两只眼睛通红一片,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柱子和榔头是打架的老手,拳脚没少出,力道没少下,除了轻微有些喘外一切如常。
至于柳方,那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英哥儿虽然不会打架,但坐在柳方身上一通乱挠乱抓也够他受的,加之后面又有柱子和榔头的助力,柳方一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眼下成了个血葫芦,额前也被薅掉了一大把头发,白色的狐狸毛披风上沾满了污黑的泥水,上面被踩了好几个大脚印子,看那脚印的尺码明显不是英哥儿的。
披风下面的红色褂子也没逃出这几人的魔爪,被撕的棉絮不住往外飘,前襟都扯破了,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里衣胸前印着个大脚印,脚印的纹路清晰可见,由此可见这一脚使了多大的力气。
柳方被白灵筠带来的两个小厮架着,半个身子拖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嘴上却还不老实。
“打啊,你们继续打啊,我柳方今儿就是被打死在胜福班也值了,陈福生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已经死了,胜福班明日就得散,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好过,谁都别他妈活了!”
柱子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你死一百个来回,胜福班也散不了,不要脸的下贱胚子,班主怎么就没一板子打死你?”
柳方疯癫的仰头大笑,突然目光凶狠的盯住前方灵堂。
“他当日打不死我,今日死的就是他!可惜了,我没一下子把他气死,倒让他吊着口气过了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