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意,我如再约你,你会不会出来?”
“当然,随时随地。”
倾诉过后,倚梅情绪似略为稳定。
乃意看着她上车离去。
事后,与维真讨论这件事:“倚梅似隐瞒着许多苦衷。”
维真一贯不予置评。
“你也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乃意瞪着维真。
“我让甄保育亲口说你听。”
乃意有点兴奋紧张害怕,她知道整个故事少了一节环扣,现在秘密就快要揭露。
小两口抽空去喝咖啡,乃意有好几件琐事正絮絮征求军师意见。
维真逐一解答:“自我宣传并非不可为,但最好适可而止,对工作认真是应该的,对自己认真过度便变成自恋,那与自爱又不同……”忽然停止了。
乃意奇怪,抬起头来,只见维真盯着茶座门口,乃意循他目光看去,只见门口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
乃意好像一时间没认出熟人,便问:“是谁?”
维真看着乃意的脸,讶异地说:“那个男生。”
乃意额外留神,但半晌仍茫然问:“谁呀?”
维真完完全全放下心来,他低下头,“我认错人了,刚才我们说到何处?”
他一辈子都不会同乃意说,刚才站在门口那个男生,是他中学时期的劲敌石少南。
乃意说:“对了,市政局有个征文比赛找我做评判。”
维真心安理得地说:“算了吧,自己三灾六难,白字连篇,还去误人子弟呢。”
乃意汗颜,“是,校长,我明天一早便去推辞。”
多好,维真想,乃意没把石少南认出来,可见她印象中已经没这个人。
乃意微微笑,多好,维真以为她真的不认得石少南,其实她一眼便看出来,但是,何必惹维真不快呢,这等不相干的人在她胸中已毫无地位,认不出也罢。
真正没记性的其实是石少南,他嘻嘻哈哈,随新结交的异性朋友坐到另一角落去了。
乃意十分满意,该项艺术叫做小事化无,并非人人做得到。
她讲下去:“《佳人》杂志要求一个访问。”
“这本书花花绿绿,予人没有脑袋的感觉,我劝你不予受理。”
“人家会被得罪的。”
“大作家,人生在世,不可能讨好每一个人。”
“香港电台希望将拙作改成广播剧。”
“大可马上答应,这是你的荣幸,人家办事作风高洁严谨,对你大有帮助。”
“区校长,今天就这么多,谢谢你的忠告。”
“我收到乃忠的信。”
“哎呀,他说些什么,好久不知他音讯。”
维真白乃意一眼,“这会子有想念他的,昨儿为什么又成了乌眼鸡呢。”
乃意不作声。
“比赛管比赛,勿失体育精神,这是马拉松竞走,十多年后,才知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