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双目通红,慌忙跪下叩首颤着音道:“夫人——奴婢怕、怕把握不好火候,药熬不好,夫人您。。。。。。还是您亲自去吧!”知秋抬起头一脸的恳求。
身旁的男子身形未动,只目光凉凉的扫视过来,那血红血红的眼眸子就直直的瞪着陆钏。
“叫你去就去!火候都掌握不好要你何用!”陆钏声音一冷,手中的动作也加快了一分,脖颈处的皮肤还差几个针脚便缝合完毕。知秋望了望身旁杀气腾腾的男子,别无他法,只得垂着泪离开了房间。
侯爷——泪眼婆娑的知秋无声的张开嘴。
那么个杀神立在夫人身旁,这可怎么是好,偏巧世子爷一出手就杀了人家的人,这心里头不窝火才怪!苏钧神情凝重,双手紧紧的扣在轮椅扶手上,轻声道句“去吧。”
房间里刀疤男哈哈大笑起来。
“本欲屈身京朝,奈何奸人斩我后漕。老子,竟然差点着了你的道儿!”这话是对苏钧说的。
他笑着抽出悬挂在身侧的宝刀,寒凉的刀锋挑了挑案几旁的烛火,橘红色的光团疯狂摇曳,他左半边脸上刀疤越发狰狞。鼻尖冷哼了一声,随着陆钏手中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冰凉的刀刃便缓缓的架在了她白皙柔嫩的脖颈下。
“你哥哥杀了我的弟兄,你说说,这事怎么算?”此话也是对苏钧说的。
苏钧坐在轮椅上,视线一住不住的盯在刀疤男的刀刃上。那男子一使力,刀锋便在陆钏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邢玉推着轮椅一步一步的靠近陆钏。
“这就是个骗子!杀了她!”
五百多个人举着刀齐声喝道,同一时间也抽出刀子。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些狗贼以正天道!”
就在即将动手的前一刻,外面一楼大厅处有人喊道:“回春大药房的大夫到——”众人便安静了下来,自动让开了一条窄小的道路,两人穿梭了一会儿,便来到了三楼。
陆钏抬眼看去,见立在门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个年约二十多的男子。老者双眼清明,那男子身上略有些轻狂的气息。
陆钏打量他们。
他们也打量着陆钏,见到陆钏脖子上的血液后暗自吃了一惊。
“你—就是前朝御医?”刀疤男子扬声道。
“老夫正是。”
“前朝御医好啊,那你便来诊诊看——眼前这人是死是活。”
他用眼神示意着案子上躺着的十岁孩童道。蒋清和戴玄钟这才注意道,这案几上还躺着一个孩子,他颈部有一串细密的针脚。身旁的托盘里放着一块块腥红的血肉!略微一想,这。。。。。。这是治疗那大脖子病的法子嘛?这可怎么使得!
老者暗自吃了一惊,忙抬头去看陆钏,见她手上还有羊皮手套未来得及摘下,想必这便是她做的了。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的年岁比这案几上躺着的孩子大不了几分,而且还是个女娃!
她怎么敢!
胡闹啊胡闹!
先前听玄钟说起这客栈里的人来胡乱抓药的事,他就知道,这大夫一定是个草率无知的!
老者无奈的摇头,跟身旁眼中同样震惊的戴玄钟无声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走上前双手放在孩子的鼻前试探了一下鼻息。
“。。。。。。”蒋清瞬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陆钏。
这人竟然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这之前的过程,但是他也能想到这过程中的一二,无非是这胆大包天的少女切开了对方的脖颈,然后将那块肿大直接给切了下来,可是这种情况下,人怎么可能是活的!
“到底是死是活!”刀疤男不耐烦的问着,手上的刀忍不住用了一分力道,陆钏脖子上的血液便又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