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坐着。
雪白的花,雪白的鸽子。惆怅旧欢如梦,冰淇淋苏打。
“——你史见我说吗?”美眷问。
“没有。”
“扬名,你是怎么了?”她瞪着我。
“美眷,让我静一静。”
“好。”
过了几日,我听见美眷与她妈妈说起我。
“扬名工作太辛苦,有点神经衰弱。”
我没有神经衰弱,我只是静不下来。
我到任思龙的写字楼坐下。
开门见山,我说:“任思龙,我很疲倦。”
“为了什么?”她问我。
“疲倦伪装。”我说。
任思龙垂低眼睛。
我坐下来,很冷静的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一直都爱你,因为不能爱你,所以只好恨你。”
任思龙抬起头来,忽然大笑,哈哈哈前仰后合,用手撑着头,腰也直不起来,她说:“这……这简直跟创作组方薇写的故事大纲一样!”
我看着她,异样的镇静。
笑完之后她用手掩着脸,隔了很久很久,她问:“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着窗外,“离婚,或许离了婚来追求你,然后你可以拒绝我。”
“拒绝你?”她轻声问,“早在你知道我之前,我已认识你。”
我的心疾跳。
我们静默地对坐良久,像是十余岁孩子初次约会,互相找不到词句诉说衷情。
我哭了一会儿。是因为事情次序调错了,时间与我开一个大玩笑,结婚十年之后才找到一个真正喜欢的女人,相处十年的女人只是代替品。
是因为两个女人都是最无辜的,我没有长期寂寞地等候任思龙出现,我那十年并没有虚度,我与美眷成立家庭,生下小宇小宙。
我抬起头来,任思龙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眼睛里再也没有智慧,只有绝望,这一次无论我陷得有多苦,她也同样的水深火热。
我把手伸出去放在她肩膀上。
“我是男人,我知道我应怎样做。”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离开她的办公室。
回到家中,小宇推着一辆脚踏车出来给我看,不是没有耀武扬威的神气。
他说:“表舅舅买的。”
这是典型陈美眷家属作风。为了要显示他们的豪慡作风,却丝毫不理会这是别家孩子的教养问题。
小宇看到我的脸色不好看,他加了一句:“邱志雄也有一辆ghopper,前后避震,三个排档。”
我说:“我不管邱志雄是否开劳斯莱斯,住花园洋房,施小宇,你没有骑脚踏车的地方,驶出马路去非常危险,请你把车子退回去。”
小宇听着听着,嘴巴一扁,哭起来。
美眷说:“如果你太无聊,为什么不看剧本?孩子们好好的,要不就见不到你这个爸爸,要不就挨骂,你索性把我们三口子连带脚踏车一起送返陈宅算了。”
“美眷,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