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更多的《思想机器》故事?&rdo;哈瑞斯问,眼睛中带着笑意,&ldo;我还以为你己经抛弃了那个怪里怪气的老书呆子了呢‐‐如多雷把赫迈斯推下了悬崖。&rdo;
福特尔微微一笑,&ldo;是的,但是像舍卢克的父亲一样,我恐怕麦蒙会再次把我诱惑进争吵之中。&rdo;
梅尔说:&ldo;杰克在旅行的路上已经写好了六部新的《思想机器》故事‐‐上帝保佑不要让我们的扁皮箱丢失!&rdo;
&ldo;你怎么样,亨利?&rdo;福特尔问,&ldo;找到一些值得排演的英国戏剧了吗?找到你的下一部《狮子与老鼠》了吗?&rdo;
&ldo;我己有两部上品可供挑选,但我要扩大业务范围,杰克。为未来着想。&rdo;
&ldo;什么样的未来?&rdo;
&ldo;在我的扁皮箱里,有两只锡铁盒,它们可让我花费了一万英镑。&rdo;
&ldo;锡铁盒?&rdo;
&ldo;装的电影胶片,杰克‐‐我得到了雷恩哈特的《奇迹》的拷贝!昨天我刚同奥斯卡&iddot;赫迈斯汀谈过话,他很有兴趣成为我的合伙人。&rdo;
福特尔扮了一个鬼脸,&ldo;我不喜欢电影,我信仰文字而不是图片。&rdo;
&ldo;你不也把《隐藏的手》卖给了电影公司?&rdo;瑞恩提醒了他一句。
&ldo;是的,可他们演砸了它。&rdo;
自然界的景色在海陆联运列车的窗口不断闪过,那种乡村式的田园牧歌般的质朴与悠闲不久就被凌乱不堪的近郊喧嚣所取代。触目所见的不再是茂密的鲜花,而是工厂的波形板屋顶。
森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纺织厂与钢铁厂的烟囱。像列车上绝大多数的乘客一样,福恃尔并不反对工业文明,但是眼前突然出现的那一排排昏暗而肮脏的红砖房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同刚刚逝去的那一片优美宁静的土地统一起来。
哈瑞斯想必对此也深有感触,因为他建议他们到吸烟室去坐一坐。
在吸烟室里,杰克从镀金香烟盒中取出一支特制的法蒂玛香烟,点燃了;哈瑞斯取了一支古巴雪茄。
&ldo;那儿不是那个不受欢迎的家伙吗?&rdo;哈瑞斯一边说着,一边把火柴摇灭,向窗户旁边的一张桌子点了一下头。
果然,那个长着雪貂脸孔的克莱夫顿正坐在那里,同他坐在一起的不是别人,而是威廉姆斯&iddot;t&iddot;斯泰德。那两个男人头碰着头,斯泰德专注地听着,皱着眉头;克莱夫顿轻声耳语着,他的微笑使他八字胡的末梢像黑天使的翅磅一样翘了起来。
&ldo;不感兴趣,先生!&rdo;斯泰德突然说。
吸烟室内的玩笑声静了下来,那个胡子花白、大腹便便的斯泰德站了起来,向他的旅伴吼叫着。
&ldo;跟那些狗杂种们去说吧,先生!狗杂种们!&rdo;
克莱夫顿尴尬地微笑着,显得很紧张,他向吸烟室内的其他男人耸了耸肩,然后向斯泰德点了一下头,那种表情仿佛是在暗示他面前的这个老家伙就像三月的兔子一样疯狂。
斯泰德明白了克莱夫顿这个举动的含意,他抓住了克莱夫顿的条纹西装的领口,把他从椅子上拖了起来,就像拖一个淘气的小男孩。
&ldo;你应该感到幸运,先生,&rdo;斯泰德说,鼻尖几乎擦到那个惊恐万状的矮个子男人的鼻尖,&ldo;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rdo;
然后,他把克莱夫顿扔回到椅子上,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吸烟室,留下一只没有掐灭的细雪茄烟头和羞窘不安的克莱夫顿。
&ldo;那个家伙看起来到处交朋友。&rdo;福特尔对哈瑞斯说。
&ldo;也许,我应该拿着摄影机跟在他的身后。&rdo;这位制片人说。
他们很快又回到包厢里,同他们的妻子在一起。
列车开始向东雷斯镇运行,这是一段漫长的下山路,车速每小时超过六十英里。然后,列车像子弹一样穿过汉普郡的山底隧道,经过温彻斯特,进人到南安普顿境内。它像轮船一样驶过特米纳斯站,穿过克努特路。
最后,在上午十一点三十分之前,这列海陆联运列车沿着中心路的一侧行驶过来,向右侧略略转了一个弯,停在站台的铁轨上,旁边就是由白星航运公司建造的轮船码头。前面出现了一座巨大而狭长的棚屋,屋顶的波形板漆成绿色,这是二等舱与三等舱的乘客与行李进出的通道。
海陆联运列车把它的一等舱乘客运到了码头旁边,乘客们走下列车,走进清爽的海风中。停在码头旁边的巨型轮船像高塔一样矗立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的视野里全都是这座钢铁般的山崖。
梅尔紧紧抓住她丈夫的手臂,把脖子向后仰着,却仍然无法望到天空,只看到新漆过的黑色的船身和头顶悬挂的白底金字的飘带,从左到右,飘带上写着&ldo;泰坦尼克&rdo;。四周的人潮蜂拥着流向码头,父母们拉紧孩子们的手,搬运工人与舱面水手扛着行李箱。
梅尔似乎并不介意身边的嘈杂与混乱,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普罗米修斯般的庞然大物吸引住了,它充满了活力,生机勃勃,相比之下,人类就如同蚂蚁与草芥。
&ldo;杰克‐‐它没有边际……&rdo;
&ldo;四个街区那么宽,亲爱的,十一层楼那么高‐‐没加上四个烟囱的高度。宣传单上说你可以把两个火车头放进其中一只烟囱里……但谁会这么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