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点了点头。&ldo;这个故事在报纸上登载了很多天,报纸土还刊登了她的照片,这张脸孔男人们是不愿意忘记的,是不是,先生?&rdo;
&ldo;是的,当然。可她为什么没坐牢呢?&rdo;
&ldo;陪审团请求对她宽大处理,法官对她也深表同情,她是一个失足的女人,法官说,她那么做完全是出于绝望。对她所做所为的回忆会令她的一生都处于煎熬与内疚当中,这种惩罚已经足够了,他说,因此,她可以无罪释放。&rdo;
福特尔目瞪口呆,他把烟头在桌子上白星航运公司的玻璃烟灰缸里按灭,&ldo;有着那段历史,她怎么可以在爱里森家中当保姆呢?&rdo;
戴维斯向空中挥了挥手,他的眼睛由于困惑而睁大了,&ldo;我不知道,先生,如果您住在英国,您也许会听说这个案子。&rdo;
&ldo;我想‐‐这可能是因为爱里森夫妇不是英国人,他们只是偶尔路过伦敦,他们是加拿大人。&rdo;
&ldo;先生,还有别的人对您提起过这个可怕的故事吗?您的英国朋友?&rdo;
&ldo;一等舱里的乘客几乎都是美国人,孩子……虽然也有几个英国人,但他们不可能像你一样读过同样的报纸;此外,他们所讲述的故事基本上都同他们自己有关。&rdo;
戴维斯仰起了头,&ldo;也许把这个故事讲出来是不适当的,也许那个可怜的姑娘只是想像我们一样,乘坐这条巨伦,开始一个新生活,寻找另一个机会。&rdo;
福特尔严肃地点了点头,&ldo;理想中的幸福之地。&rdo;
然后,戴维斯抬起头来,他黑色的眼睛在那张娃娃脸上燃烧着火焰,&ldo;但是她现在抱在怀中的小婴儿也应该有一次机会,是不是?同这样一个疯狂的女人在一起,一个婴儿杀手,看起来……嗯,看起来并不合适,先生。&rdo;
&ldo;是的,它并不……你是一个好小伙子,弗莱德。&rdo;
&ldo;先生,我希望有一天也能有自己的孩子,很快。&rdo;他的微笑害羞起来,这是一种甜蜜的幸福,&ldo;上个星期一,在我们出发前,我在奥德伯瑞教区的教堂里结了婚‐‐四月八日‐‐娶了西布劳威斯最漂亮的如娘。&rdo;
&ldo;是吗?祝贺你。你的新娘也在船上吗,孩子?&rdo;
&ldo;没有,她搬去与她母亲同住,直到我去接她。&rdo;戴维斯大笑起来,&ldo;您知道,我们几乎错过这条船!我们在西布劳威斯搭错了火车,在轮船起锚的前一秒钟才上了船,我的两个哥哥,我的叔叔,还有我,但我一直是一个幸运的家伙……先生。&rdo;
福特尔站了起来,&ldo;我希望你能找到理想中的幸福之地,孩子。&rdo;
戴维斯也站了起来,&ldo;谢谢您,先生,我希望我做了正确的事情,告诉了您这件事。我不能允许她伤害另一个婴儿。&rdo;
福特尔点了点头,他们再一次握了握手,然后这位侦探小说家走进&ldo;大众舱&rdo;去找安德瑞斯。&ldo;大众舱&rdo;里此刻有人在弹着那架钢琴‐‐‐些活泼的英国舞曲‐‐许多移民随着音乐拍着手。
&ldo;成功了?&rdo;安德瑞斯问。
&ldo;就算吧。&rdo;福特尔说。
拍手声围绕在他身边,几乎像鼓掌声。
几乎像。
第十章船上降神会
在泰坦尼克号上,即使是读写室也有一种无人企及的优稚,读写室位于a甲板上,在豪华的一等舱休息室前面(实际上是它的自然延伸)。在这间天花板很高的具有乔治王时代风格的房间里,长毛绒扶手椅与沙发上都铺着粉色与红色的花样图案坐垫,地板上深红色的地毯舒适柔软,花瓶中插着绿叶植物,这是一间女士们休憩的理想场所。
然而,在白天,雪白的墙壁与高大的格子窗,包括一扇临海的凸窗,却由于充足的阳光照射而显得眩目刺眼,它设计的目的‐‐阅读与写作‐‐就变得没有实际意义了,因此,这个房间很少被利用;而天黑以后,一等舱的乘客或在餐厅吃晚餐,或者参加音乐晚会,这个房间更像鬼魂出没的城镇一样被闲置了。
因此,在史密斯船长的首肯下,福特尔征用这个房间来为几位特别挑选出来的客人举行一场独一无二的聚会‐‐降神会‐‐就没有丝毫困难了。
还不到晚上九点钟,福特尔仍然穿着晚餐时的正式礼服,在这间读写室里走来走去,布置着舞台;而他的肚子正在紧锣密鼓地消化着他在一等舱餐厅里品尝到的美味佳肴。在他的一生中,他只专注于三件事情,而其中的两件是同一棵树上的两条不同的分枝:记者与小说家。他的另一项工作在弗吉尼亚已经开展两年了,那就是经营戏剧公司‐‐管理一个剧院,搜集剧本,选择演员,甚至亲自编写剧本,这是他与他的朋友亨利&iddot;b&iddot;哈瑞斯的共同事业,在哈瑞斯的帮助下,他可以再一次上演一出生动的戏剧。
此刻,为他的戏剧布置舞台的是梅尔,她戴着闪闪发光的祖母绿耳环,黑色高腰的晚礼服上面镶着花边,低矮的领口与白色的装饰花束衬托出了她胸部丰满的曲线,另有一把同样的花束插在了她的头发上。她纤长的手指上戴着白色的长手套,上端正好被黑色镶花边的袖口所掩盖。她正在把一扇窗户的暗色窗帘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