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师……父。&rdo;
这一声师父叫了,便算拜了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ldo;嗯。&rdo;他淡淡应了一声,&ldo;请长公主安排一辆马车,我现在就带阿娇离开。&rdo;
&ldo;可是,阿娇现在的身体……怕是受不得舟车劳顿。&rdo;馆陶心中终是不舍。
&ldo;无碍,我这里有一颗药丸,将它给阿娇服下便可。&rdo;说完,取出一颗棕色药丸递给馆陶。
馆陶小心翼翼将丹药给阿娇服下,又喂了一口水,道:&ldo;好,我现在就吩咐下人准备。&rdo;想了想又觉不妥:&ldo;还是由我亲自去准备才行。&rdo;
说完,便留男子与阿娇留在屋里,自己匆匆去准备一应物事。
一时间,屋内死一般的静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够听到。
阿娇服了药丸,竟真感觉好了一点,轻咳了一声道:&ldo;不知阿娇何德何能,得师父续命,收为徒弟。&rdo;
&ldo;此事我也与长公主说过,前几日夜观星相,觉你与我渊源极深,故而特来收徒。&rdo;男子不厌其烦又解释了一遍。
&ldo;渊源?师父就认定是师徒之缘吗?&rdo;阿娇心中一直觉得夜观星相这种事情甚是玄妙。
&ldo;如今事情既已成定局,再追究又有什么意思?&rdo;他毫不犹豫地驳回了阿娇的发问,&ldo;那日我曾说过,待有缘再见那日定告知你我的名字,吾名……东方朔。&rdo;
&ldo;东方朔!你竟然是东方朔!&rdo;阿娇惊讶道。
他竟然就是东方朔,那个在历史上惊才绝艳、料事如神的东方朔,而此时,东方朔竟成了她的师父,天呐,她得缓缓!
&ldo;阿娇何时听过为师的名姓?&rdo;他有些疑惑。
&ldo;不,阿娇怎会听过,师父说笑了。&rdo;说完,勉强笑了一下,她怎么能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来,即使他是师父,也不行。
东方朔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追问,却让阿娇觉得心惊。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馆陶公主进来了:&ldo;马车我已准备妥当。&rdo;
&ldo;既然如此,那便即刻启程吧。&rdo;说完,看了阿娇一眼转头朝门外走去。
待他出了门,馆陶对阿娇轻声道:&ldo;你这一去,却是要十年咱们母女才能再见,这可叫母亲好生想念。可为了你的命,母亲只能答应。这一去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阿娇可要好生照顾自己。&rdo;说完,眼眶又湿润了。
&ldo;母亲放心,阿娇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再说,还有师父在呢。&rdo;她可不是原本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她有照顾自己的能力,这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ldo;诶,话是这么说,但是母亲怎能放心得下?你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从未离开过半步,此次一下便是十年,母亲这心里真是……况且你那个师父看着着实神秘,真不知道他是否能照顾好你。&rdo;母亲对女儿的担心就是这样无微不至。
&ldo;师父他……&rdo;阿娇想了想道,&ldo;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定能照顾好阿娇的,母亲放心吧,十年后阿娇定白白胖胖地回来见你。&rdo;
&ldo;你这丫头,都现在了还有心情跟你母亲开玩笑,真是,叫母亲说你什么好!&rdo;说完,抹了抹泪笑着宠溺地点了点阿娇的鼻子。
&ldo;母亲愿意说什么就说呗,只要是母亲说的,阿娇什么都愿意听。&rdo;相聚时刻已经不多,阿娇只能尽情撒娇,以缓解馆陶浓郁的离愁。
&ldo;你这孩子,母亲还是舍不得。&rdo;说完,眼泪又夺眶而出。
两人诉说了离别的愁绪,馆陶公主便亲自扶着阿娇上马车。
在一阵唏嘘中,阿娇跟着东方朔离开,开始她新的人生,跟着这个师父,想必,不会寂寞吧!
马车内,躺在馆陶公主准备的柔软的被褥上,阿娇看着翻飞的车帘外正驾车的那抹白色身影,微微勾起了唇角。
☆、上路
新鲜出炉的师徒两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
因顾及阿娇的身体,两人行得极慢,原本一个月的路程,愣是被他们走了半年。
终于,赶在新年前的一个漫天飘雪的日子,阿娇和她师父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东方朔的故乡‐‐平原郡厌次县。
虽说一路上耽搁了不少辰光,好歹算是到了。
赶路有快慢之分,快有快的走法,慢自然也有慢的好处。两人因不赶这个时间,就在路上这半年里,东方朔给阿娇喂了不少各种口味的汤药,结果阿娇的身子不知不觉竟已大好。
不仅如此,从长安到厌次路途遥远,沿途风景更有别于现代的高楼林立,多半时间他们都在几无人烟的官道上行路,广阔的平地一眼望不到边,全是纯天然的美景,哪像现代,坐着火车看到的也只是排排的高楼民居,技术的进步已经把自然赠予的美景毁得差不多了。
阿娇身子好了之后,便不耐烦一直在车厢里待着,平日上路时,她总缠东方朔一起赶车,趁机问出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直到那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绷着脸把她赶回车厢才算作罢。
到了那热闹一些的郡县,阿娇更是总要拖着玩到尽兴才离开,结果到达厌次县时,原本空荡荡的车厢里已经塞满了各式的小玩意儿和零食,直把东方朔看得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