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疯了,大冬天用冷水洗手。”
苏鸣忍着冷,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掌,用几张纸胡乱的擦一擦后,直接把手掌夹在了腋下转身回去。
李康平只是静静的看着苏鸣,仿佛他不是万乐坊的老板,而是一个看热闹的人。
苏鸣坐在古筝前,轻轻的搓动自己的手掌,同时用嘴哈气让自己手指不那么僵硬。
苏鸣趁着手掌回暖的时间不断用手拨弦,轻轻调整着琴码的位置。
调音原理虽然不难,但却尤为重要,而且对于耳朵的要求很高。
任何音准上的问题,都有可能导致一首曲子变了味道。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苏鸣双手按在筝弦上,一呼一吸间,苏鸣已经平复了心情。
苏鸣右手指尖轻挑筝弦,左手揉捻。
古筝曲起调平缓,声音如入夜细雨般绵延。
但李康平却觉得远不止于此,苏鸣勾弦力度很强,但在左手揉捻下,声音的力度由强趋弱。
尤其当苏鸣奏响颤音的那一刻,让李康平有一种感慨万千的感觉。
苏鸣的起调完全将李康平吸引住了,随即熟悉的旋律重复,却已然没了刚刚的那种幽远,反而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若是将第一声比作满怀心事的叹息,那么现在就是将故事道来的时候。
果然,正如李康平所猜想的那般,这一段没有了第一声的凝重,反而有了些明快的感觉。
但当旋律第三次重复的时候,起调明显比之前更强,似是触动了什么伤心事一般,到了中段却更显柔弱。
情到深处,已是泣不成声。
苏鸣左手时而摁弦向下滑动,时而指尖急速颤点琴弦,动作准确而又优美。
但旋律却是逐渐走向低音,低沉而黯淡有了无线感概,又有种万般无奈的情绪。
李康平没有想到,这个自己以为来捣乱的小子,竟然能够将古筝弹得如此之好。
竹笛和古筝,一个管乐一个是弦乐,这完全是两种乐器,基本没有什么共通的地方。
精通数种乐器的人,李康平也不是没有见过,但那大多是在弦乐,管乐或是其他领域,已经浸淫几十年的人。
那些人已经完全做到了触类旁通,甚至完全能够用一种乐器,模仿出其他乐器的音色。
但眼前的苏鸣,绝对不在此行列。
不论年龄,还是名气,完全不像是能有此能力的人。
但事实就摆在李康平的面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这曲子能如您眼吗?”
当一曲弹毕,苏鸣微笑着看向李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