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凉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沈唯与沈徹是同胞兄弟,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自己做出这么过分的事,真要被狠狠说一通她心里倒还好受些。
秦衣竹瞧她神色恍惚,与往日里清清冷冷的模样大相径庭,又有些不放心地示意道:&ldo;喏,看起来真是来者不善。&rdo;
顾温凉抬眸,眸光在前方百步之处狠狠定住,两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沈唯黑着一张俊脸走在前方,步履不徐不疾,眉宇间隐现不耐之色,穿着绣金线的祥云袍服,姿态闲雅,锐利的眸光如同利箭。
顾温凉却无暇观察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他身后数十步的沈徹身上。
只是,沈徹的脸色瞧起来比沈唯更吓人。
顾温凉心底涌上些微的雀跃之意,一双美目流光溢彩。
他们人慢慢的走的近了,顾温凉才细细打量着此时的沈徹,不同于披着寒森盔甲面若冰雕的记忆,而显得鲜活无比。
他一头墨发被松松绾起,如黑曜石般澄澈的黑瞳里闪着一团不容忽视的火气,一张如有刀雕的面容更是绷得死死的,带着深重的怒意与怨气。
顾温凉默默地缩了下身子,一旁的秦衣竹显然也注意到了,不由得轻咳一声。
沈唯走到她门面前,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随之而来的话语也不是十分好听:&ldo;本殿处理些事情,倒是叫你们等着了。&rdo;
旋即目光一转,如刀的目光落在了顾温凉的额间,瞧见了那朵娇嫩的桃花,语带讥嘲之意:&ldo;怎么,既都撞了墙何必遮遮挡挡?这桃花倒是画得出彩,怕是撞了桃花运?&rdo;
顾温凉呼吸一窒,满腔的寒意吸入鼻腔,直至心底,可也唯有浅浅苦笑一声。
前世沈徹远走之后,沈唯已成了权势极盛的东宫太子,早就练就了不动如山的本事,也只是丢给她一句凉意十足的好自为之。
是以这样火力全开的沈唯,顾温凉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阵风吹过,此刻一片死寂,却是秦衣竹忍不住站了起来:&ldo;四皇子,何必这样咄咄逼人?若是不想来便不来就是了。&rdo;
沈唯凤眸一瞪,饶是秦衣竹都有些架不住。顾温凉兀自站了起来,扯了一下秦衣竹的衣袖,清清浅浅地道:&ldo;殿下说得对,原就是我的不是。&rdo;
&ldo;只是我与爹爹生出些矛盾来,到底是家务事,还望殿下口下留情。&rdo;
言下之意便是沈唯多嘴了。
沈唯被这一句话噎了一下,袖袍一挥,倒也未再说些什么,在软垫上寻了个离顾温凉最远的地坐了下来。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沈徹一人斜斜倚在树下,表情桀骜,周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秦衣竹揉了揉眉心,提着裙摆走到他跟前,微微福了福身,试探着道:&ldo;殿下可要去软垫上坐着?我叫丫鬟替殿下沏杯热茶?&rdo;
平日里相处倒不至于这般生疏,只是这位如今看样子都不好招惹,一个不好就要被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