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部队干晚12时前由原阵地撤至白塔山布防,隔河相持。以上书面命令
到张掖后补发。撤退路线由水埠河向永登方向前进。&rdo;刘任下达命令后,在
出门时,副参谋长彭铭鼎说:&ldo;这样大的部队,只一个铁桥,怎么通过呢?&rdo;
少将收支处长孟企三忍不住说:&ldo;死的是人家的孩子,谁管他呢?&rdo;刘任转
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孟企三一眼,甩手而去。
孟企三心里颇为踌躇。如果留在兰州不走,他没有跟共产党取得联系,
在乱军中不被打死,即当俘虏;假若随军撤走,则隐瞒作战预备金一事,迟
早会暴露,后患将不堪设想。思前想后,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先到河西,
边走边看。
于是,他带着中小型吉普车各1辆,大载重汽车1辆,共载了黄金3000
多两,白洋8000多元,夹裹在潮水一般溃退的乱军中,向永登方向连夜奔
逃。
车水马龙,灯火闪烁,夹在两山之间的一条大道,挤得水泄不通。两
旁光秃秃一毛不生的黄土山岭,在车灯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刘任坐在小车里,隔窗相望,满目尽是兵败如山倒的狼狈状况,耳畔
也是乱糟糟地一片轰响,车声,人声,叫骂声,喇叭声,吆喝牲畜声,争夺
道路的刀枪声,不绝于耳。
嘎然一声小车停下了。刘任将头从车窗探出来,发现黄祖埙正站在小
车旁发脾气。他让司机从路边绕过去,停在黄祖塌的车旁边。
刘任仍坐在车上,头伸出窗口问:&ldo;部队都撤退了?&rdo;黄祖埙怒发冲冠
地叫道:&ldo;如此溃退,混乱不堪,部队成班成排地在溃散,在逃跑,怎么办?&rdo;
刘任心不在焉地说:&ldo;设法拖到张掖就好办了。&rdo;黄祖埙不以为然地说:&ldo;张
掖有什么办法?就怕到不了张掖,部队早拖光个蛋了!&rdo;刘任一心只顾自己
逃命,哪有闲情与他扯淡。他朝司机摆摆手,又在一路急促的喇叭声中向前
逃去。
彭铭鼎坐着一辆吉普车,追上了一辆小轿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喇叭
按得山鸣谷响,硬要超过去。但前面的车说什么也不肯让道。
周嘉彬坐在车内,双手抱在胸前,心事重重。他见后面的车不断地按
着尖厉的喇叭,一次又一次冲l来企图超车,烦躁地说:&ldo;谁的车,这么威
风?&rdo;司机一边打着方向盘阻拦后面的车,一边愤愤不平地说:&ldo;长官公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