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是你喜欢他。&rdo;珏月说道,又肯定地重复了一边:&ldo;你喜欢他,但是你得不到他,求不得的东西就是最好的。&rdo;
印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乎是默认了。
&ldo;如果你当了南国的王,他会跟你在一起吗?&rdo;
率万千兵马,长驱直入,一举攻破夏国的王都,在喜宴之上把邬修筠一把揪出来,当着陈家小姐的面,狠狠吻上那张惹人厌的嘴巴。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这个虚伪又装模作样的混帐玩意儿其实是个龙阳,是属于他印风的东西。
这样的梦,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做过。
可到头来,梦还是梦,梦醒之后便是现实。他能做的除却在邬修筠的大婚之日喝地酩酊大醉之外,再就没有什么了。
&ldo;我不想争你心里的那个位置,但你不仅生为男儿,更长在帝王之家,如果你的心里没有装着这天下的野心,尽是些儿女情长,难免令人惋惜。&rdo;
&ldo;……我知道。&rdo;
他一直都知道的。
邬修筠的甜言蜜语给他造了一个梦,给予了他一种错觉。等他不在了,印风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时刻身处炼狱。
后来,顺理成章的,他娶了珏月,得到了辛家的支持,也有了与他那些兄弟们一争的资本。
争权逐利、勾心斗角。那时觉得百般惊险,死生一瞬。可回过头来再看看,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都曾做过什么了。
他的优势虽然不明显,却也重要的无法让人忽视。
当今南国王上沉迷酒色,昏庸无能,不思进取。为苟且求生,不惜将亲生儿子送去夏国为质,有失王室尊严。如今年迈将死,更无进取之心。其诸子无能更甚,过惯了安逸的生活,至少十年之内难以升起兴兵讨伐夏国之心。
只有他不一样。
只有他这个在夏国受尽屈辱的质子,对夏国的仇恨永远也不会磨灭,所以若是他成了南国之王,那就一定会讨伐夏国。
在所有人面前,印风是如此说的。
久安生蛀。
太平的日子过久了,自然有人怀念起兴兵作乱的时日。现有的柱子都被掏空了,自然要转移到另外一根柱子上去,多么顺理成章。
这样的人,应当是比希望求和的人更多的。
否则他一个毫无根基的没落王子,又怎能最后走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站在垂垂老矣的南王榻前,印风静静地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喘着粗气,随时便要驾鹤西去的模样。说实话,他还从没有机会这样好好看看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幼时的记忆太过模糊,他甚至已经记不起现在的南王与二十年前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幅垂垂老矣的模样,真是太过狼狈了。
若换作他,宁愿早点死去,也不愿苟延残喘活成这副模样。
&ldo;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你呢。&rdo;珏月静静站在一边,面无表情,无喜无悲:&ldo;宣布先王遗诏之后,就该准备登基大典了。&rdo;
&ldo;再等一等。&rdo;印风站在大床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父王:&ldo;等他真正死了,我再去。&rdo;
&ldo;你是想确认他真正死了,还是直到现在不敢登上那个位置?&rdo;
&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