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兰点头。
“病人少阳,外邪侵体,平时应该是胸口发闷,心烦,惊惕恐惧,身体很沉重,容易抽搐而且睡不好,说到底还是之前感染伤寒没有好彻底留下的后遗症,所以我用伤寒论里的方子,再根据他的体质修改了一下。”
马英麟忍不住拍手。
“好,好啊!你这也是跟你母亲学的?”
红梅看向红兰,在大姐面前,红兰就要老实许多。
她摇头。
“我母亲去世了,不过她留下很多很多的医书和案例,家里一整面墙都是母亲的书,我喜欢看。”
马英麟越来越惜才,看红兰的目光都带着希冀。
红梅爱惜的摸摸红兰的脑袋:
“我这个小妹,比我们其他兄妹都苦,我们好歹被父母疼爱十几年,只有这孩子,才几岁大,就成了孤儿,所以她的事情,是我们家头等大事。”
红兰仰着脑袋看大姐,依赖的往她身上蹭了蹭。
马英麟感慨的点头。
“医术是一门术,就意味着要多练,多见识不同的病人,亲自参与治疗过程,见证不同治疗手段在病人身上的反应,才能有所精进,通俗来说,就是得有经验。
这孩子小小年纪,光靠看书,就能根据我侄儿的体质,开出适合他的方子,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形容的了。”
得到一个天才宝宝,家里人会惊喜吗?
不,更多的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培养,怕万一自己一个决策失误,把孩子耽误了。
红梅就有这种感觉,一边惊喜骄傲,一边忐忑不安。
“那,这个~我妹妹的确很聪明,今年刚开学,就直接从三年级跳级到五年级,还准备下半年考上初中,明年直接跳级到初二,跟着一起考高中!”
教学制度从1966年改成五年小学,初高中各两年,但是教改一直在推进,本来寒假是毕业季,现在又改成暑假,发达地区和城市响应政策就很快,有的地方又纹丝不动,反正挺乱。
按照红兰这个速度,还有两年,她十一岁,就可以高中毕业了。
孩子小小年纪,不能工作,不用上学,这三个配置叠在一起,任何家长都会崩溃。
只能送去学艺。
送去哪里,学什么,都是一个巨大考验。
马英麟眼含希望,看着余红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妹子,我,我……”
马英麟急切的想要表现自己,可是那些压在心底的骄傲刚要翻出来,这些年被打压折磨的痛苦就成倍翻涌,让他失语。
余红梅定定的看着马英麟。
“马师傅真的是家学渊源?”
马英麟点头。
他急于证明,又不知道如何证明。
红梅沉思良久,缓缓吐了口气。
“兰兰学医是一条非常长远的路,不急在一时,今天主要是来给孩子送药,顺便弥补一下我弟弟调皮,给孩子造成的伤害。”
红梅说着,又从随身挎包里摸出几包药,还有一袋玉米面,不多,大约两三斤,并一把花生米。
“等药吃完了,我再来看看孩子,需要换药方,到时候我可以去买。”
马英麟千言万语,还是憋在心里,什么都没说,看着余红梅带着红兰往外走。
水缸已经满了,水略有些浑浊,应该是从附近小河打来的。
马洛书安静乖巧的坐在板凳上,倚靠着柱子,眼神有点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