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第73章（第2页）

顾远伐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洗了蛮久的澡了。水声很响，顾远伐瞥了一眼浴室，也去房间拿了衣服，路过那张照片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一眼就认出了坐在第二排正中的小陆。

齐肩的短发以俏皮的弧度卷贴在她红润的脸颊，额前几根翘翘的刘海活泼生动。她一双眼睛呈好看的咖色，咖圆咖圆的，又大又亮，剔透的像是水晶珠。别的小姑娘要么裤子要么小短裙，就她一个穿了一身白色的微蓬公主裙，坐在中间，突出至极。

从小美到大，妖精。

他想着，拿起照片，拇指拂过小陆续予的脸。

多想从小就认识你，从此以后，连你的整个人生都占尽。

‐‐

洗发水打出绵密的泡沫，由发梢揉至头顶，一股法国浪漫的香气从泡沫和发间散出，于空气里漂浮缭绕。陆续予一边抓挠着发顶，一边眯着眼睛去够水龙头的开关，在热水倾倒下来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小学的往事。

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

&ldo;你们放我出去！&rdo;

衣衫湿透，粘腻冰冷的糊在皮肤上，每一寸都是透心的凉。水珠凝聚在她的发梢不断下落，一滴滴打在手背上。她扒在厕所门口，反复尝试推开门锁，但一切都是徒劳。女孩们童真却饱含尖刻恶意的笑声在空气中弥散，如冷空气来袭，使人毛骨悚然。

&ldo;陆续予，娇娇女，陆续予，娇娇女！&rdo;

他们叫着，跳着，&ldo;谁让你整天装柔弱，明明知道老大喜欢班长，还整天勾着班长让他只跟你讲话！&rdo;

&ldo;我没有！&rdo;她咆哮起来，尖锐的叫声划破空气，&ldo;我没有！&rdo;

&ldo;原形毕露了吧，和你妈妈一样，是个讨人厌的狐狸精。小狐狸精！&rdo;

为首的那个被他们叫做老大的女生嘶哑地说着，她踹了厕所门一脚，随后带人离去。

当时已至深秋，傍晚的天气是极度寒冷。陆续予在几度尝试爬门无果后，筋疲力尽的缩在门口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臂，团成一个球，企图保存哪怕丝丝的暖意。她就像狂风中的树叶，在不断地颤抖。

当夜色带着恐惧来临，她开始觉得自己整个人的体温都在降低。小小的陆续予禁不住啜泣起来，这一哭，势渐增大，她的抽泣声越来越频繁，直到引来了旁人。

&ldo;是这边吗？&rdo;

一个男生的声音。

陆续予&ldo;哗啦&rdo;起身，扑向门框，开始不断地锤门：&ldo;有……有，有人！&rdo;

另一个女孩子的脚步逼近了：&ldo;对，我看到他们把陆续予关到这里了。&rdo;

门栓被拨动，&ldo;咔哒&rdo;一声，徐徐打开。陆续予抱着双臂，脸颊苍白，嘴唇被冻紫，睁着一双无望的眼睛望着站在她对面，脸上仍有困惑表情的男孩。

&ldo;你是……陆续予吧？&rdo;

女孩的声音很耳熟，男孩也是，但在这段久远的回忆里，陆续予已经记不清他们的脸和声音了。

她只记得当时自己一边哽咽着，一边点头，垂着脑袋走出了厕所。身后传来男孩和女孩关切的询问：&ldo;你可以告老师的呀，那个女生专门欺负长的比她好看的人，你不说，下次她还会找上你。&rdo;

陆续予迟疑了一会儿，最后拖着脚步向前走去：&ldo;谢谢。&rdo;

陆续予记得自己当时还很小，只有四五年级的样子。从那时起母亲就时常不归家，她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昂贵的房子，每天都是陆续予自己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