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栋大楼的其他公司,老早就各自下班,只有&ldo;福尔摩沙&rdo;里的员工,全都自动加班,直到夜幕低垂才能拖著脚步回家。
凌云对待员工并不苛刻,只是非常的严格,在这间公司里,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松度日,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非要克尽职守,才能保住饭碗。
对于庞大的工作量,娃娃已经逐渐适应,她负责的档案,足足塞满了两个房间,每次开会的时候,都要用手推车装著,大费周章的送到会议室。
有其他职员在场时,她还会记得伪装,假装推得很吃力,这样的举动,总会引发男同事怜香惜玉的念头,立刻抛下工作,挽起袖子,抢著帮她搬那几大箱的资料。
其实,这几箱的文件,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但是同事们这么热心,她也不好太坚持,只能露出感激的甜笑,忍住不插手,看著他们气喘吁吁的把箱子扛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头,坐著两个男人。凌云与向刚坐在桌边,正在讨论台湾门市的开幕事宜,以及英国的商务。
娃娃开始怀疑,这两个男人永远都不需要休息。
至少,打从她上班以来,这两个男人就始终埋头于工作,凌云忙于决策,而向刚忙于在外头拓展业务,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两张俊脸上,从未显露出任何疲态。
当娃娃打开门,推著手推车进来时,向刚立刻起身。
&ldo;需要我帮忙吗?&rdo;他的态度亲切而和善,脸上总带著微笑,对每个人都殷勤有礼,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ldo;不用了,我勉强还推得动。&rdo;她礼貌的拒绝,不忘喘几声给他听。
凌云不动如山,双手环在胸前,黑眸中充满著笑意,饶富兴味的看著她&ldo;表演&rdo;。
&ldo;看得出来,你的确很&lso;勉强&rso;。&rdo;他不著痕迹的强调最后两个字。
娃娃偷偷的握紧拳头,趁著递资料给他时,用漂亮的高跟鞋,很用力、很用力的踩上他擦得干净雪亮的鞋子。
木造的鞋跟,深深的陷入男鞋的鞋面,惨遭酷刑伺候的凌云,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ldo;杨小──&rdo;
他敢!?
她踩得更用力,还故意把全身的体重,都压在那只高跟鞋上,背对著向刚的小脸,露出威胁的表情,柳眉倒竖、眼儿圆瞠,看他是不是还有胆子说出那个&ldo;胖&rdo;字。
凌云抿起薄唇,像在克制著不惨叫,或是咽下即将滚出嘴角的笑声。
他没有再激怒她,只是慢条斯理的往前倾身,靠近她的耳边低语。
&ldo;你&lso;不小心&rso;踩到我了。&rdo;他靠得很近,就靠在她耳边说话,呼吸懒洋洋的拂过她的发梢。
她的脉搏突然加速,刷过耳际的酥痒,带来异样的暖烫,某种禁忌的快感,随著他灼热的气息,渗透进她的血液,让她的胸口发热,连手脚都开始不听话,变得软绵绵的──
娃娃倒抽一口气,咚咚咚的连退三大步,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他的&ldo;影响范围&rdo;。
可恶,该是她要惩罚他,让他吃些苦头才对!怎么情势会陡然丕变,反倒是她被他弄得手足无措?
她开始怀疑,凌云的身上,是不是带著某种病菌,不然为啥自从他吻过她之后,她就变得格外敏感?他的眼神、他的语气,或是他偶尔投来的浅笑,都会让她心儿乱跳。
她时常想起,他吻她时的感觉,在她的唇瓣上,像是还留有他的味道──
噢,她在想什么!?
那个吻根本不代表什么,只能算是一个&ldo;练习&rdo;,她必须保持平常心,千万不能大惊小怪!
娃娃一手捣著心口,努力重拾冷静,再三告诫自己,那个吻只是她迈向&ldo;张夫人&rdo;的过程,就像是练好拳法前,都要先学会扎马步一样。
为了制止那些令人烦恼的回忆,她走到手推车旁,把文件一叠一叠的抱出来,在桌上搁成小山,决心专注在工作上,免得自个儿再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