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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你说得对，收回我的问题，&rdo;沛基说。

&ldo;不，不是，你误会了，&rdo;墨瑞像催眠师那样把手一挥，似乎由于这场争论失去重心而感到烦躁不安。&ldo;你推测这可能是谋杀的基础建立在，如果这位，呃，不幸的先生是真正的约翰&iddot;芳雷，那他就没有自杀的理由。但是，不管他是或不是真正的约翰，任何人又有什么理由谋杀他呢？倘若他是冒名者，为什么要杀他？法律自然会制裁他的；倘若他的身分是真的，为什么要杀他？他并未伤害任何人啊。你瞧，我只是试着就正反两面来分析这事。&rdo;

巴罗沉着脸说：&ldo;是啊，光是谈话就扯出了苏格兰场警探和可怜的维多利亚&iddot;戴丽。我一向自认相当敏锐，但这件事令我思绪纷杂，非静下来好好厘清不可。还有，我一直不怎么喜欢这座花园的气氛。&rdo;

&ldo;你也有这种感觉？&rdo;沛基问。

墨瑞好奇端详着他们。

&ldo;等一下，&rdo;他说。&ldo;这座花园？你为什么不喜欢呢，巴罗先生？是否有什么与它相关的回忆？&rdo;

&ldo;说不上是回忆，&rdo;巴罗回答，略显不自在。&ldo;只是，每次有人说鬼故事，就一定会提到这个地方。我还记得一个故事，是关于‐‐算了。我曾经觉得这地方很容易闹鬼；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满屋子闹鬼。无论如何，这有点偏离了重点。我们得找些事情做，不能光站在这里。&rdo;

墨瑞精神一振，几乎兴奋起来。&ldo;啊，也对。得去报警，&rdo;他说。&ldo;没错，在‐‐呃‐‐实际的层面有太多事情得进行。我想，你们应该会同意我接手。你可以跟我来吗，巴罗先生？沛基先生，你是否可以帮个忙，留在这‐‐呃‐‐尸体旁边等我们回来？&rdo;

&ldo;为什么？&rdo;沛基老实问。

&ldo;这是惯例。噢，是的，这绝对有必要。请把你的手电筒交给沛基先生，朋友。往这里走。以前我住这里的时候宅园里还没有电话，不过我猜现在该有了？很好，很好。此外我们也需要找个医生。&rdo;

他催促着巴罗离去，留下沛基独自守着水池边约翰&iddot;芳雷的遗体。

惊慑逐渐消退，沛基站在黑暗中，思索着这桩悲剧的无奈和复杂性。如果只是一个冒牌货的自杀事件，那就单纯了。让他困扰的是，他无法从墨瑞那里得到任何线索。要是墨瑞能干脆地说：&ldo;没错，他无疑地就是冒名者，我一开始就知道了。&rdo;事情就简单多了。事实上，墨瑞的态度明显传达着这讯息，但他就是不肯开口。难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推理？

&ldo;芳雷啊！&rdo;沛基高声喊出。&ldo;芳雷！&rdo;

&ldo;叫我吗？&rdo;一个声音在他手肘边回答。

这黑暗中的人声将沛基吓得弹起，差点绊着了尸体。此刻已是黑夜，再也不见任何形体与轮廓。只听见砂质小径上响起足音，接着是擦亮火柴的声响。火柴盒跳出一朵火焰，被两只手兜着；从紫杉树篱一端的路口出现一张脸孔，申诉人派翠克&iddot;高尔，也就是约翰&iddot;芳雷的脸孔，凝视着水池边一带。他以略显蹒跚的步伐走向前。

申诉人手夹着根细长的黑色雪茄，抽了一半，熄灭了的。他将雪茄送进嘴里，谨慎地点燃，这才抬起头来。

&ldo;你叫我？&rdo;他又问。

&ldo;不是，&rdo;沛基寒着脸说。&ldo;不过你回答了，这是好现象。你知道出事了吧？&rdo;

&ldo;知道。&rdo;

&ldo;当时你人在哪里？&rdo;

&ldo;四处游荡。&rdo;

火柴熄了，但沛基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正处于亢奋状态。他又走近了些，两手搭着臀部，雪茄在嘴角闪亮。

&ldo;可怜的骗子，&rdo;申诉人俯瞰着说。&ldo;不过他也有些值得佩服的地方。我很遗憾造成这结果。他显然是回归了他清教徒祖先的信仰，在占有这片土地的同时，一边忏悔着度过许多年头。其实，他原本可以继续拥有爵位，当个远比我出色的地主的。可是现实已容不下他，于是他只好出此下策。&rdo;

&ldo;自杀。&rdo;

&ldo;毫无疑问，&rdo;申诉人拿掉雪茄，吐出一团烟雾，在黑漆中以鬼魂赋形似的诡异形态袅袅上升。

&ldo;我猜墨瑞应该已经完成指纹比对了。刚才你们两位都参与了他的小型调查讨论。告诉我：你可曾发现我们这位‐‐过世的朋友究竟是哪一点泄漏了他不是约翰&iddot;芳雷的事实的？&rdo;

&ldo;不曾。&rdo;

这时沛基突然了解到，申诉人的亢奋是由于彻底放松的缘故。

&ldo;如果墨瑞没有提出决定性的问题，&rdo;他淡淡地说，&ldo;那么他就不是墨瑞。他的作风一向如此。我早就预期会这样，甚至有点担忧，万一他提出的不是决定性的问题，而是我记不得的事情。但结果是个相当浅显的问题。你该记得。&lso;亚苹的红书&rso;指的是什么？&rdo;

&ldo;是啊。你们两个都写了答案。&rdo;

&ldo;事实上这东西并不存在。我很好奇我这位已过世的对手胡扯了些什么。尤其有趣的是，当墨瑞摆出一张猫头鹰般的严肃脸孔，宣布他写的答案是正确的时候，你该观察到我的对手几乎崩溃。噢，去他的！&rdo;他突然停顿，雪茄的亮点划了个圈，形状恰似个问号。&ldo;好了，咱们瞧瞧这个可怜的坏蛋怎么伤害了自己。可以把手电筒给我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