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北辰墨寰挑了挑一边眉毛,薄薄的唇边慢慢勾起一抹笑,然后俯下身来,贴近了北辰光羽的耳边,带着松木清香的呼吸轻轻喷在那敏感的耳廓,让北辰光羽不禁感到脸上一热,心跳忽然就如擂鼓一般,似乎还能感觉到动脉中的血液汩汩地流动的声音。
&ldo;是吗?&rdo;北辰墨寰低沉着声音说道,挑逗地往那开始泛红的耳根吹了口气,满意地看到北辰光羽浑身一颤,然后垂下眼帘,遮住了那暗金色的眸子里的一切情绪,又说道:&ldo;那,朕很期待。&rdo;
期待?期待什么?北辰光羽迅速地抬头看了北辰墨寰一眼,扇了扇浓密的眼睫,圆圆的桃花眼显出无辜的神情。
北辰墨寰却优雅地笑笑,起身绕开岩石,带着两个侍卫扬长而去。
看着那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林的掩映中,北辰光羽这才放松了刚才一直紧绷着的肌肉,喘了口气斜靠在岩石上,默默地看着那道细细的瀑布发呆。
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这个帝王心里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反应……好久都不曾有过了……难道……北辰光羽伸手摸摸自己的小心肝,难道自己动心了?
嗤笑一声,北辰光羽摇摇头,快三十岁的人了,穿到这里来就还真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吗?动心了?这个词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太冲动幼稚了,在现代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说这个词,他不像圈里的一些人,即使再感到孤单和寂寞,也不愿随便交付身体用满足生理的欲望来暂时麻痹自己的心,他看过太多太多为此而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人了。他宁愿过着像清教徒一般的孤寂生活,守着自己的心,那禁忌的爱情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的,他有勇气承认自己是个异类,却没有勇气去相信同类的爱情。
不,也许他不但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他不相信自己能够去面对坦承后随之而来的压力,也不相信自己在尝过了爱情的美好以后还能坚强到去面对可能会有的猜忌和背叛。
何况,在这个时空,那个美丽优雅的男人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帝王,彼此两人的关系都太过复杂,怎么能对他轻易说到动心?自己还是不要太幼稚了,在这个时空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只除了这一颗心,如果连它都轻易地交付了,你还剩下什么呢?只有平淡宁静的生活才是值得向往的,就这样好好地从容地活下去吧。
抬头深深呼吸一口冰凉湿润的空气,北辰光羽压制住了心底一丝淡淡的失落和难过,只一瞬,他又进入了那平和乐观的角色当中,唇角擒了几分恬静的笑意,他转过身,正打算穿好鞋袜回营地自己的帐篷好好休息一番,却被无声地站在身后的宝公公给骇了一跳。
弹开一步,拍拍被吓得砰砰乱跳的小心肝,北辰光羽瞪了宝公公一眼,道:&ldo;怎么不出声,差点给你吓死。&rdo;
宝公公嘿嘿一笑,摸摸后脑勺道:&ldo;王爷,小的见您好像在想事情,就没敢打扰您么。&rdo;说着,弯下腰准备接过北辰光羽手上的鞋袜要给他穿上。
&ldo;我自己来。&rdo;北辰光羽实在不习惯这样的伺候,连忙伸手拦下,背靠着岩石把鞋袜给穿好。
宝公公哀怨地看他一眼,道:&ldo;王爷,是不是小的伺候的不好,您……&rdo;
北辰光羽一挥手,率先开步离开了水潭向来路走去,边走边笑道:&ldo;得了,你就别委屈了,你知道我不习惯这样的。&rdo;
宝公公在他身后一两步紧跟着,接口说道:&ldo;可是,您是堂堂一郡王爷,小的伺候您可是天经地义……&rdo;
两人的话语声随着渐渐走远身影慢慢消逝在月光下的树林间,只留下如细细珠帘的瀑布和静静的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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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吃过早饭后,整个队伍很迅速地收起了营帐,开拔继续向纵合山出发。
北辰光羽精神奕奕地骑在他的高大的枣红马上。昨晚睡得挺好,他的睡品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会记床的人,所以不管到哪里,只要有提供干净的枕头被褥他就能睡得很香;加上昨晚算是一个难得的露营机会,躺在营帐中,听着外头的松涛虫鸣,还有时不时传来的一些野兽发出的声音,不但不觉得害怕,反倒是有一种新奇的兴奋感,山间凉慡清新的空气也大大助益于睡眠质量的提高。
这条通往纵合山的御道修得很好,宽敞平坦,沿途的景致也很不错,寂静的山林中,除了他们这一拨人马发出的声响外,偶尔还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和风刮过树林发出的声音,此时的季节将近夏末,但天气依然是炎热的很,好在一路都有树荫,行走中也不觉得太辛苦。
北辰光羽随着队伍行进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无聊,便又驾马往回走到武官的队伍中,跟着昨日认识的几个武官天南地北地瞎聊起来,那几个武官也喜欢与他一起,几人聊了一会儿,又耐不住手痒地脱开队伍,在路旁的山林里开始猎起了野味。
北辰光羽虽然练习了骑she,但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临时抱佛脚的技艺在这些武官面前实在是班门弄斧,况且那几个武官当他是个孩子,也没让他跟着打猎,只让他在旁边跟着看看热闹,北辰光羽也乐得观摩,其实他还真不想拿弓箭去she那些活生生的动物。
猎了几只山鸡野兔之后,那几个武官忽然追逐起了一只狐狸,狐狸倒是狡猾,在灌木和树丛中左躲右闪,武官们兴致一起,跟这个狐狸较起劲来,非要活捉了这只狐狸,于是几番围追堵截,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北辰光羽也被拉下水,参进了他们的包围圈。
拉着马儿的缰绳在树林中左蹿右蹿,几人包抄,渐渐缩小了圈子,那狐狸却又忽然一个闪身,躲进了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