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名粲才不在乎什么狗屁个人评估,他问:“那这间录音室这两天是不是就要空出来了?”
“唔……”赵绪认真想了想。
还没等他回答,钟名粲继续说:“我可不可以明天再退回,但今天借用一天。”
赵绪一愣:“为什么?”
“要用。”钟名粲笑了笑,温柔的眉眼弯起来,答得简单。
赵绪一直都很喜欢这个有才华还又有礼貌的年轻人,见他笑得这般人畜无害,原本还担心他,但现在看来估计并没因这件事受太大影响,放下心,当即答应下来:“行吧,你今天留在这里吧,反正本来就是你约的。”
钟名粲点头:“谢谢。”
等人走后,他关门落锁,给周一航发条消息说有事不回办公室了,然后取出随身带着的那个p3,往电脑里拷出了里头的文件。
点开第一个文件,熟悉的旋律流出,音质着实普通,带着沙沙的杂音,一听就是翻录的版本,但与原曲不同的是,这支曲子里带着一个微微涩哑的男声。钟名粲是个合格的伯乐,他没有看错人,这个嗓音与那婉转的提琴旋律简直太过般配,相辅相生,令这段平白的旋律变得迷人了千万倍。
孔庆山还是用手机录下了他演唱这首歌的样子,字字用心,声声动情,不急不慢,收敛到了位,爆发够了劲,可是这回,钟名粲反而却听不明白了。
“……如果我是瞎子,本可以忍受暗无天日,但你说我只是陷入悲伤的孩子……”
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完成这首歌曲的呢?那时他就已经想好了吗?这三分钟对他而言是救赎,还是告别仪式呢?
“……如果爱我,请快点告诉我;在还没有晚之前,请说你爱我……”
歌曲安然无恙地结束了,录音室内恢复了寂静。
钟名粲呆在原地,握着鼠标的动作未变,怔愣良久,最后从胸腔里缓缓吐出一口气,却丝毫没有缓解胸口如硬石压堵似的症状,他支起额角,使劲掐着太阳穴,直到他感受到了突突跳动的神经。
他阖眼静坐,过了几秒,又蓦然睁开。
鼠标点到了那条刚刚识别成功的人声轨,又是一阵犹豫,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定下神后,他轻轻扭动几下手腕,将人声轨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钟名粲看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显示,九点半多一点。
去杂音将是项耗体力的硬活儿。
距离明天上班还有二十三个小时,不过只有这一条人声轨需要修,时间还够。还好。
这一上午,钟名粲就趴在电脑前埋头修着音,因为太过专注,错过了午饭时间,可肚子不比脑子懂事,咕咕咕地抗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