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协议书上言瑾已经签过字了,景仰看了眼她的笔迹,皱了皱眉,然后对她说:&ldo;我不签,这婚我不离,你拿回去吧。&rdo;
&ldo;景仰‐‐&rdo;言瑾有些着急地喊了他一声,&ldo;我们这样耗下去真的没有意思,对你对我都不好,我以后还会遇到别人的,比你更好的人,难道你真的要我一辈子都守在你身边吗?&rdo;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景仰顿了顿,&ldo;小瑾,我们以后好好过,你失去的,我都会补偿你,但是离婚,绝对不可能。&rdo;
&ldo;我不管可能不可能,这个婚我是离定了。&rdo;言瑾态度强硬,&ldo;以失去一个孩子作为我醒悟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或许下辈子都忘不了你对我有多狠心,景仰,我记得好像夫妻分居两年,有一方起诉,就可以离婚。如果你现在不离,那我们就等两年以后。&rdo;
&ldo;不离。&rdo;景仰依旧是这句话。
&ldo;那我可以视为我们谈判破裂了吗?&rdo;言瑾抓起自己的包,站起来,&ldo;景仰,以后每一个星期我都会给你寄一份离婚协议书,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签个字给我寄回我家,我们这样耗下去,真的没什么意思。&rdo;
景仰看着言瑾离开的背影,然后抓起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看了一眼,下一秒便用力将它撕掉,他不想离婚,不要离婚,也绝对不会离婚,就算他现在对言瑾只有愧疚没有感情,他也不会放她走,景仰本来就是对离婚有阴影的人,他根本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
言瑾所在的大学安排了一场大学生到西北地区支教的活动,她看到之后没有和家人商量就报了名,这座城市里发生了太多让她伤心的事,她想避一避,而且言瑾本来就对大西北有一种向往,或许是因为她学历史的原因。
张文璟和言清洛知道了之后也没有说什么,最难得的就是张文璟还对她说,到时候一定亲自开车送她去,言瑾笑笑,对他说:&ldo;爸,我们学校会包大巴车让我们一起去的。&rdo;
&ldo;要去多久?&rdo;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言清洛开口了。
&ldo;我想呆到毕业,毕业考试之前再回来吧。&rdo;言瑾沉默了一会儿,&ldo;去西北支教的话对我自己也是锻炼,学校很多届都没有这个机会,我好不容易遇到了,肯定是要把握的。&rdo;她知道言清洛的性格,从小她做什么决定言清洛都不会反对,就像这次,她决定走这么长时间,言清洛只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哭了一会儿,第二天照常支持她的决定。
言瑾走的那天,战歌也来了,她将战歌叫到自己的卧室,然后拿出一摞纸,放在一个纸袋里交给她,然后对她说道:&ldo;姐,这是我爸找人给我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我都签过字了,麻烦你在我走之后的每个星期都给景仰寄一份,应该够一直寄到我回来的。&rdo;
战歌接过来,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她:&ldo;小瑾,你真的做了决定了?&rdo;
言瑾点点头,朝她微笑,和之前脆弱不堪的样子大相径庭:&ldo;姐,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现在我必须坚强,你们都爱我,关心我,所以我会为了关心我的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去支教,只是想让自己换个环境,说不定会放下很多。&rdo;
&ldo;我听他们说景仰不和你离婚。&rdo;战歌看了一眼手上的纸袋,&ldo;景仰这个人从小就死倔,他做了决定的事情几乎没人撼动得了,不过小瑾,如果你想离婚,我一定会帮你。&rdo;
&ldo;谢谢姐。&rdo;言瑾有些感动地吸了吸鼻子,&ldo;我们出去吧,我也该走了。&rdo;
言瑾走了之后,言清洛一直哭,张文璟的眼里也有些泪,可是他是个大男人,总不能像言清洛那么痛快地哭出来,这个家还是要靠他撑着的,他一把搂过言清洛来,沉着嗓子对她说:&ldo;别哭哭啼啼的,不就是去一年么,你这哭我都觉得你好像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似的。&rdo;
&ldo;我怕小瑾受罪。&rdo;言清洛抹了把泪。&ldo;她从小就不喜欢找别人诉苦,这次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恢复得这么快,让我有些担心。&rdo;
&ldo;行了,别哭了。&rdo;张文璟为她擦擦泪,&ldo;我的女儿我还是相信的,不就是个破男人么,没了他照样好好活,你也别瞎操心了。&rdo;
从b市到陇西要将近十八个小时的车程,而且陇西这边路不是很好走,大多数的路上都没有红绿灯,所以司机开得很慢,言瑾脖子酸痛,靠在座椅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陇西是一个贫困县,教育水平很低,有的人家甚至连最起码的温饱都达不到,言瑾过来是教小学历史的,听说这边历史老师很缺,孩子们听到有历史老师过来的时候,都特别兴奋,言瑾过来之前特意带了些零食,下车见到孩子们的时候就给他们分了,西北地区的人普遍有一个特点,就是淳朴,很多当地人拿出自己家做的吃的给过来支教的大学生吃。
和言瑾同行的只有三个是同班的,剩下的都是数学教育或者汉语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但能过来的基本都是能吃苦的,陇西的条件很不好,天气也很干燥,虽然b市也是北方,可沙尘天气远没有这边来得多,再加上海拔高,紫外线很强,言瑾有些适应不了,脸上被晒得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