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舟看着偏得?找不到?地儿的地址,眉头越皱越深,再在网上看了眼酒店的房间布置,周宴舟脸黑得?不像样。
他抽出裤兜里的手,转身走向办公桌捞起抽屉里的车钥匙,边往外?走边数落电话里的人:“你脑子?里装的到?底什么东西?”
“这酒店住着安全吗?你一个女孩子?住这么偏不怕出事?儿?”
说着,周宴舟打开办公室的门,瞥见站在门口的陈淮,他给了个眼神询问陈淮有?什么事?儿。
陈淮见周宴舟在打电话,有?眼力见地翻开要签字的文件,又将钢笔递给周宴舟,指出签字的位置。
周宴舟接过钢笔,流畅、麻利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签完,他将钢笔递给陈淮,绕过人径直往外?走。
电话里,陈西听着周宴舟的数落声,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家酒店离机场只有?几公里,已经是我力所能及里最好的选择。”
周宴舟本来想再冷言嘲讽两句,话到?嘴边,意识到?她还是个没有?任何经济能力的学生,他立马停止了谴责。
只是想到?下午的事?儿,周宴舟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他摁下下行电梯键,在进电梯前轻描淡写地问了两句:“怎么,柏悦府不够你住?还是我找你要房费了?”
陈西:“……”
他是没找她要房费,但是她也会不好意思啊。
或许是猜到?了陈西的心思,周宴舟嗤了声,没什么情绪地讲明一个事?实:“陈西,我不是因为你才住柏悦府。你住不住我都要花钱,所以我给你的,你最好学会心安理得?地收下。”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会骗你,但是钱不会。”
“清高、自尊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你趁早丢了。”
周宴舟的话太赤裸、直白,仿佛耳光一样重重地摔在陈西的脸上,摔得?她满脸滚烫、羞愧。
她太小?了,小?到?觉得?周宴舟在危言耸听,明明课本上都说了“傲生骨子?里,万难不屈膝”,周宴舟却告诉她自尊不重要。
她不理解。
周宴舟也不指望陈西理解,进了电梯,摁下负一楼,周宴舟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壁上的自己,终于找回点理智。
他吸了口气,瞥了瞥还在通话中的屏幕,闭着眼思索两秒,镇定自若道?:“你当我刚说的全是废话吧。”
“挂了,我开车。”
不等陈西回复,周宴舟狠心结束了对?话。
滴——
电梯抵达负一楼,周宴舟揣好手机,迎头走出去。
电话那端的陈西看着已经结束的通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一句:有?病吧。
头还没干透,陈西怕得?头疼病,穿上拖鞋溜进洗手间翻出一把老旧的吹风机,通上电,对?着镜子?吹头。
镜子?里,她被热风吹得?面颊通红,柔顺漆黑的头丝落在肩头仿佛丝绸。
有?几根碎落在脸上,陈西关掉吹风机,抬手剥开碎,瞧见她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波光荡漾,仿佛盛了一汪泉水。
她放下吹风机,弯腰凑到?镜子?前仔细观摩着她这张脸。
额头饱满、杏眼温柔、鼻子?t?挺拔,嘴唇不厚不薄,唇色像三?月的桃花那般粉嫩。
皮肤白白净净,除了眼角的痣,没有?任何痘印、黑头。
陈西摊开手在脸上比划了一番,好像脸小?得?一只手就可以盖住?
周宴舟是看上她的脸了吧?她是漂亮的吧?
想着想着,陈西突然呸了声,很快回神,迅将吹风机挂在墙上,打开水龙头捧了两捧凉水扑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她刚刚一定是疯了吧?
陈西暗骂自己两句,不想再东想西想,转身逃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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