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由自主的起身鼓鼓掌,九殿下的声音适当的响起,说的非常直白,&ldo;这出歌舞张大人也很喜欢。&rdo;加上这两天康城的传闻,宴席上一阵哄笑。
我正想开口怼回去,这边的定北侯开了口,&ldo;这曲采风乃是夏最有名之曲,代表天降祥瑞,寓意盛世而歌,愿万民永享太平!&rdo;
这是个台阶,我自然该下还得下,起身接了句,&ldo;愿永祥太平!&rdo;这一出就这么过去了。
但那位九皇子却面色不悦,他以为定北侯在帮我,脸色瞬间非常难看。
其实还是这位定北侯最懂事儿,他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说,此曲代表祥瑞,不光张大人喜欢,想必夏王也喜欢。到时候,下不来台的,可能就多了。
我非常开心,心想,这顿饭总该踏实吃了。
当我纠结该吃肉还是该喝酒之际,猛然抬头,对面的银皮面具一直在盯着我。
我想许是喝多了,一个不稳,酒洒了一身,脸色通红。
当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想要看我笑话借题发挥。所幸身侧倒酒的是花月浓,她也瞧出了这些人对我的恶意,趁着有个老臣刚刚站起来之际,她先跪在我的面前,&ldo;奴婢该死,不小心洒了公子!&rdo;那位老臣便又气呼呼的坐下了。
可是萧长风却起了身,端着酒杯朝我走了过来,我按捺住砰砰的心跳,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千万冷静。
他将我面前的杯子里斟满酒,掐指一算,我和他已经五年没见,隔着两层冰凉的面具,我没想过他能认出我,他将杯子递给我,声音一如往昔的好听,&ldo;五年前,在下有幸出使东楚,曾与安定长公主有过几面之缘,不知公主现在可好?&rdo;
我接过那杯酒,手却不听使唤的发抖,嘴巴里像被人下了药,话语卡在嗓子里吐不出一个字,花月浓拍了我一下肩膀,我方才恢复了几分,结结巴巴道,&ldo;好,好……都好,吃得好,睡的香。&rdo;
&ldo;那就好!&rdo;他举起酒杯碰了碰我一直顿在半空的酒杯,一饮而尽。
难得夏王有心,知道清和公主酷爱烟花,所以压轴是一场极其夺目的烟花舞,众人纷纷离席,随着夏王以及清和公主走到中央观看这一出绚烂的烟花表演。
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一闪而过的东西,所以百无聊赖的打了几个哈欠,逃离拥堵的人群,找了个僻静的亭子,一颗心早就随着外公飞到了南夏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ldo;你不喜欢吗?&rdo;我的耳后飘出清凉凉的声音,顿时消了几分困意。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萧长风那副裹了银皮的脸,感从口出,&ldo;烟花虽美,却易逝,它最美的那一刻,便寓意着凋亡,有什么好!&rdo;
&ldo;公主生活幸福,怎么发此感叹?&rdo;萧长风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顺手取下了头上的面具,朝我笑笑,那笑容真是融了心化了骨的,&ldo;朋友相见,我带着面具总归不好。&rdo;
我怔住了,真的怔住了,在这个眼花缭乱的夜晚里,他的肤上流淌着光泽,眸子里闪着万种的风情光芒。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已经超越了世俗的美态。
这张脸蛋,是男的会心动,是女的会妒忌。
&ldo;你……你是……怎么……认出的我?&rdo;我发愣了许久,被响彻云霄的炮竹声震醒,慌乱的摸着自己易了容的皮囊。
&ldo;这世间请的动清溪居士的人……恐怕没有几个……&rdo;那人淡淡道。
我抚抚前额,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蹙着眉头,睁着眼睛问瞎话,惑道,&ldo;清溪居士这几年厌倦了江湖杀戮,带着外孙,外孙女早就退隐江湖,你见过他了?&rdo;
他显然不信我说的,呷了一口茶,嘴角微微,&ldo;你我也算旧相识,我既已摘得面具与公主殿下坦诚相对,公主何须与我遮遮掩掩?&rdo;
我,&ldo;……&rdo;
此时迎面跑来一个笑呵呵的男孩子,大约有十一二岁,一张又白又胖的小脸依稀能辨认出帅哥坯子的风采,那双亮晶晶的黑眸简直和萧稷的一模一样。
本公主一瞬间便认出了此人定是萧长风他亲弟弟,传说中的痴儿。
他朝我笑笑,然后笑容灿烂的看着哥哥,指着远处的人群,道,&ldo;哥哥,美娘嫂嫂也来了!&rdo;
&ldo;羽儿,哥哥和美娘嫂嫂现在不能见面的!&rdo;萧长风摸摸他的头,宠溺道。
我的眉头皱了一下,耳边不合时宜的又回荡起外公多年的歪门邪观,&ldo;成亲前是朵花,成亲以后就是根草。&rdo;
这是多么不正确的观点,我还真听进去了。
本人还是痛惜萧稷这朵名花就快变成草,但愿未来的他若真变成颗草,那也是能迷倒一片的西域名草,薰衣草。
&ldo;你什么时候成的亲?&rdo;我道。
&ldo;还没有,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rdo;萧长风微微回道。
&ldo;哥哥,嫂嫂是最好的。&rdo;萧家三公子在长风身侧坐了下来。
看来,这位嫂嫂深的她小叔子的心。
&ldo;哥哥,他是二哥口中那个没一处像人,肯定娶不上媳妇的刘大人吗?&rdo;羽儿指着我道。
我理解为什么外界盛传萧家三公子是个痴儿,如今我信了,我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