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平台上,尚云一直仔细凝视着弓箭射来的方向,终于慢慢看清楚了从远处奔赴而来的面孔:“竟然是当年的四大猛将……”
“谁?”有点耳背的沈蒙,依稀听见了尚云的低叹,却没有听清,不禁好奇相问。
尚云望着四面渐行渐近的千军万马,低声作答:“是昔日老谯郡公陈温麾下最负盛名的四大猛将,陈亮、霍璩、赵盛、荀翼。那三位隐居多年,早已消失在世人眼中,今日却一起出现了。”
“哦,是他们。”沈蒙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矮墙之外的空地上,布衣勇士与陈家军仍在混战之中,掺和得十分均匀,弓箭手不能准确射击。于是,无数铁骑冲入混战的步兵与勇士中,提剑厮杀。
高台上伫立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环绕灵台的混战中,被马蹄踩死着不计其数。
陈家军以数量猛增来还击,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犯上作乱者早已血流成河。
“别打了!快住手!”一个沧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喊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双方交战的混乱场面,完全吞没了这个叫停的声音。
陈济极目远眺,远远望见了那个人,在血拼的战火之外,安静地坐在一把并不精致的轮椅上,即便看不清面容,他也知道那是谁。
他吩咐了身旁的陈冲:“停手,活捉剩余作乱之人。”
陈冲领命,立即朝下大喊:“即刻停战,活捉乱党余孽。”
灵台下慢慢安静了,没有咽气的叛乱者都被控制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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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敬的轮椅这才有机会继续前行,在楚黎的推动下,轮椅一路碾压着鲜血,慢慢靠近矮墙。
在矮墙外,守门士兵拦住了去路,楚黎不得不将轮椅停住。
王敬颤抖着手,摸了一下轮椅的车轮,如他所料,车轮是湿的,他轻轻捻开粘在手指上的液体,是血的粘稠之感,不禁眼中含泪,低声悲叹:“我来晚了……”
陈济清楚看到下方来客果然是王敬,会心一笑,高喊一声:“安丰侯腿脚不便,把他抬上来吧。”
陈秘便叫了两个兵来抬轮椅。
将行之时,王敬回头对楚黎说:“你走吧,我以后不需要你了。”
楚黎愣愣站着,双手不忍离开轮椅的靠背。
但没有时间纠结,陈秘的手下很快将轮椅抬起,送上高台,而楚黎仍被阻挡在矮墙之外。
王敬坐在轮椅上,摇摇晃晃,一直被抬到最高平台上,车轮落地。
“你终于来了。”陈济笑看王敬,似乎是由衷的开心。
王敬眼中无神,整张脸苍白着,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吾皇万千之喜,八方来贺,王氏全族都在,臣岂敢缺席?只是臣双腿已残,无法跪拜,请恕臣不能行君臣大礼了。”
“哦……无妨,安丰侯一向目中无人,即便好胳膊好腿儿,也未必肯对朕三跪九叩。”陈济饶有深意地笑着,带着调戏般的腔调问:“敢情你这趟……就是特来贺喜的?”
王敬慢慢仰起脸,轻声答道:“臣是来贺喜的,也是来认罪的。”
陈济好奇地问:“认什么罪?”
王敬颔首,又作答:“先前臣误以为皇上有谋害内子满氏之嫌,心生愤恨,故在小女王玉衣兜内放入了一味奇药。此药于常人无碍,但若有新生婴儿嗅入其味,便会于沉睡中死去,形似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