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一袭白色的连衣裙的小女孩,静静地坐在床上。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仿佛这样就能寻得一丝温暖,她。呆呆地低垂着头,目光空洞无神,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打湿在裙子上。
旁边那位身着一袭剪裁得体、质感上乘的黑色西装的双鬓斑白的男人,身姿笔挺地端坐在她床边那张精致的椅子上。他微微前倾着身子,语重心长地劝慰、勉励着那女孩。
“锦穗,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凶手还没落网,仍然逍遥法外。你这么小,爷爷本不该这么早跟你说这些的,但你爸爸妈妈不在了,你是独女,他们两人都公司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你的对手却不会因为你年幼而心软,你不能意志消沉下去,必须尽快振作起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沈锦穗眼神微动,轻轻抬眸,“爷爷,我知道,我就今天这样。明天就不这样了。”
“随着巨大利益而来的会是永无休止的算计和背叛,直面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潜藏的阴险黑暗,你会有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落差感,但你没有时间去难过,那是最浪费时间也最没用的事。”沈崇临一脸凝重且无比认真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爷爷真心希望从今往后,你能够用最大程度的恶意去揣摩每一个主动向你靠拢、接近你的人。记住,这世上除了你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轻易相信!哪怕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善良可亲、真诚友好,你也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他说完这番话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和沉重的过往。他缓缓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期许和关切。期望她能够在这充满阴谋与算计的世界里平安地长大,少受一些伤害。
“不,爷爷,我相信你。”沈锦穗抓住沈崇临的手,眼中饱含依赖与信任。
“锦穗也不能完全相信爷爷,你想,要是你对爷爷毫无防备,如果有人借用爷爷的名义给你下圈套怎么办?所以不管是谁的话,你都要认真分析,三思而行。”
“好。”
沈崇临见她没有再意志消沉下去,就站了起来,“好好休息,明天的宴会,是你的第一战,让爷爷看看你目前的。能力与心性。”
“嗯。”
沈锦穗入眠后,惊觉自己似乎又陷入了与前些日子时常进入的异世。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斑驳陆离,为这古朴的居室添了几分温馨与祥和。屋内,一股淡淡的檀香与奶香交织。
她身旁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有着一张圆润白皙的脸庞,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他的头发被细心地编成两个小辫子,上面还绑着红色的绸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活泼可爱。身穿一件精致的棉质小衫,袖口和领口绣着细密的云纹,既保暖又不失童趣。
小男孩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拨浪鼓。那拨浪鼓是用上好的木材制成,两端各挂着几个小巧的铜铃,轻轻摇晃间,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山间溪流般潺潺动听。
在她眼前轻轻摇晃,口齿不清地哄着她,“妹妹……妹妹、给腻(你),笑,妹妹笑笑。”
从沈锦穗的视角看,心都快被萌化了,好可爱的小团子,好想rua,她给面子地冲着小男孩一笑。
“啊哇!妹妹!妹妹笑惹!”那稚嫩而又充满惊喜的呼喊声瞬间打破了房间里原本的宁静氛围。小男孩脸上绽放出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的笑容,他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摇晃着,那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此刻更是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啵~”
沈锦穗措不及防被小男孩亲了一口,口水糊了她一脸,一股孩子身上独奶香味。
三个月后,这个世界里她有了自己另一个名字,沈穗儿。
沈穗儿、沈锦穗,同为一人,且不是前世今生关系。
车祸发生之时在父母合力保护下侥幸存活的她亲眼目睹父母惨状,极度的惊吓与刺激之下,年幼的她患上了一种只在小说中听说过的奇异病症——离魂症。
沈锦穗入梦后会变成沈穗儿,沈穗儿入梦后会变回沈锦穗。
随着年龄增长,她渐渐逃避现实,更多的时间是在喜欢梦中做自由自在、被爱意包围的沈穗儿而不是做带着假面、伪装自己、压抑自己,像被世界孤立了一样的沈锦穗。
不知为何,十六岁的她再也无法入梦还渐渐忘记了有关“沈穗儿”的全部记忆。
十九岁迷上宫斗游戏《深宫曲》时,她鬼使神差的将每一个档里的主控名统一都定为“沈穗儿”。
那股强烈的电流阴差阳错地将她遗忘的记忆与现实的记忆严密无缝的缝合起来后除了想起这些,还有她在现今这个世界中经历过的一切,即君郁泽等人口中的“上一世”的具体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