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寂野微微弯腰,朝池秽不住地笑,“你想替桑榆翻案,对吧?”
池秽立刻有种被戳穿了心事的尴尬,但柏寂野说的毕竟都是事实,他也不好反驳,干脆又闭回了眼睛,保持沉默。
“心软又别扭的小猫。”柏寂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池秽没有睁眼,似乎没太听清,“什么?”
“没,夸小猫可爱呢。”柏寂野随口一说。
“哪有小猫?”这下池秽终于睁眼了,茫然地四处张望。
柏寂野一把摆正他的脑袋,“天黑了,小猫该睡觉了。”
池秽现在困得要死,脑子也转得慢,并没有反应过来柏寂野现在搭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有多么越界。
他呆呆地点了下头,“好吧。”
柏寂野差点抑制不住拼命上扬的嘴角,又揉了一下池秽的头,“闭眼。”
池秽迟钝地闭上眼睛,睫毛又长又翘,衬得整个人乖巧极了。
等到池秽彻底闭上眼睛,柏寂野才敢大着胆子细细打量着池秽的脸。
身旁还吊着一具尸体,湖里前两天才捞起两具尸体。
不得不说,这种非常不合时宜的情况与环境之下,柏寂野依旧非常非常……
想吻他。
像着了迷一样,无法自制。
池秽就仿佛是一个海上漩涡,而柏寂野明知有危险,却还是无法控制地被他吸引,最后彻底坠入漩涡中央,被翻卷,被搅弄,被吞噬。
更可怕的是,一整个过程下来,他都心甘情愿。
柏寂野暂时把这种特殊情感归结于是受荷尔蒙的影响。
他只是太渴望爱了,这并不能够代表什么。
柏寂野自我安慰着。
警察赶来的时候,大概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柏寂野站得腿都麻了,缓了好久才动身离开。
都这个时候了,两人干脆直接打车回家,就这个逼学,谁爱上谁上!
原先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池秽,一到了家,沾了床,却立马清醒了。
脑海中不断放映着方才桑榆奶奶和邻居女孩儿说过的话。
他忽然间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个即使被父母抛弃,条件艰苦,但仍然对生活抱有极大希望的女孩儿,那天在地下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使她产生了自杀了念头。
而一对重男轻女的夫妻,在亲手把女儿抛弃以后,又是怎样厚颜无耻地做到,在十八年之后,重新以父母的身份出现的女儿已经逝去的生命之中。
且出现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把女儿推向更为可怕的深渊。
池秽猝然不敢往下想了。
这是他到系统以来的这么多天里,第一次感到害怕。
他怕真相太过赤裸残酷。
如果真是这样,他或许都不知道该怎样和桑榆奶奶,以及邻居女孩儿说起,甚至才刚刚说到开头,他就会忍不住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