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把自己定义成好朋友,她不愿意。她也更不想知道一切了。眼不见为净。
凭暧昧者?可倘若以笙是个直女,那她对自己的所有友善关怀便是顺理成章,&ldo;暧昧&rdo;这两个字便是滴着血的一厢情愿。所以这暧昧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的臆想?
她不知道。
好像人在失意的时候,所谓信心就像被雨水浸湿的柴火,愣是生不出一丝火苗来。一击即败,溃不成军。
说到底,她是需要一个资格。
资格一向是个极为重要的东西。例如你在学校读书,你就必须得有学生证。中国人讲究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毫无资格的发问,是唐突,是冒昧。是莫名其妙,是自以为是。
她不愿意。
若是血气方刚也就罢了,意气用事就好。可偏偏是个软糯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喜欢捋问题。可又有多少问题能捋得出答案来?
正如看得太清楚容易走不进婚姻。想得多的人就是这点不好。
最后一次看手机,已是凌晨十二点。
算了吧。
她拿出耳机来,开始听歌。她在难过的时候总喜欢听歌,还是慢歌。好像在寻找悲哀的共鸣。其实这个习惯不好,她是知道的,但是控制不住。
一首梅艳芳的《等》从耳机里流了出来,钻进她的耳朵里。哀艳的旋律淌过心扉,一字一句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心脏,却流不出血。堵得慌。
苦涩慢慢向着心里渗
何必抱怨
曾令醉心是谁人
自愿吻别心上人
糊涂换来一生泪印
何故明是痛苦伤心
像是一个殚精竭虑,苦心经营的店铺还没开张,就被人家砸了一样,自己步步为营,&ldo;处心积虑&rdo;地接近,好不容易取得了点滴硕果,却在此刻拱手让人。
她不愿意。她不舍得。她不甘心。
憋着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出来。她把耳机拿掉放到床边,双手捂着脸。可是眼泪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像喷薄而出的泉水,愈流愈盛。鼻子像是堵住了一般,只能张开嘴巴,猛喘着气。可是这样动静太大,她只能把被子扯上一截,盖在头上,蒙住嘴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来。只剩上头的被子跟着胸腔,不断地一起一伏。
还好对床的陈怡飞已经睡着了。不然,又得生出多少狼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