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林冲似乎对前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便提出要和林冲一起走走,顺便帮他做一下心理疏导。
两人漫步到了第二重关隘。
朱贵说:“林教头莫要见怪,王首领原是个落第书生,不如咱们这些习武之人爽快,不过有柴大官人的书信,他一定会将你留下的。”
林冲却说:“朱贵兄弟无需宽慰我,王首领话里有话,我多少能听出一点。他是不想我留在山寨,但又不好直接说,怕驳了柴大官人的面子。无非就是想让我呆不下去,自己提出离开,他也好两边不得罪。”
朱贵连忙拦在林冲身前:“林教头怎么能这么想呢,王首领是个讲义气之人他······”
朱贵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冲打断。
“这都两天了,每日里只是好酒好菜招待,却绝口不提入伙之事。王首领也许另有难言之隐。”
他突然长叹一声。
“哎,再等两天吧,要是王首领实在不愿意留我,我便下山去,另投别处。”
朱贵急道:“你要去哪,那可不行,我去跟王首领说。”
两人正在交谈之时,远处一个喽啰飞奔过来禀报。
“朱头领,林教头,寨主有请,在断金亭设宴。”
众人在席上只管吃酒,待到酒足饭饱之后。
林冲再也忍耐不住。
他开口问道:“王首领,自林冲上山,已有三日。能否收留,还请王首领明示。”
王伦脸上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微笑,只说道:“既是如此,小可便不瞒林教头了。非是小可不愿相留,实在是小寨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生恐日后误了足下,不仅对足下不好,柴大官人处也不好交代。是故略备些薄礼,望岂笑纳,另寻大寨,安身歇马。”
说着便有一个小喽罗端上了一个盘子,里面是五十两白银。
林冲没有接那盘银子,而是抱拳道:“王首领明鉴,我林冲犯下弥天大罪,惶惶如丧家之犬,承蒙柴大官人引荐,千里投明,万里投主。绝不是为了这些银钱。王首领若能收留,林冲愿为帐前一小卒,为山寨冲锋陷阵,九死无悔。”
林冲言辞切切,句句都是真情实感。
可王伦却不为所动。
“梁山只是个小寨,实在不适合教头安身那,恕罪恕罪。”
林冲见王伦逐客之意已决,也不再求他。
“既然王首领不愿收留林冲,那林冲就此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断金亭。
朱贵见林冲负气而走,紧忙说道:“王首领,休怪小弟多言。山寨之中粮食虽少,附近多有村镇,只管去借。山场水泊,树木繁盛,盖千万间屋舍也是等闲。况且林教头乃是柴大官人力荐,要是让他去了别处,日后柴大官人问起来,林教头却不在山上,咱们如何交代啊。山寨既是人力寡薄,那便正是用人之时,为何要把这个万夫莫敌的林教头往外推啊?”
朱贵还给了,杜迁宋万一个眼神。
两人也觉得朱贵所言有理,于是劝解道:“哥哥明鉴,朱贵兄弟所言极是,若是我们不收留林教头,不仅是柴大官人会见怪,日后传到了江湖上,到会让江湖好汉觉得咱们不讲义气。”
宋万也说:“哥哥便权且留他在此做个头领吧,柴大官人没少帮我们,今日他推荐一人上山,我们要是不留,那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了吗?”
王伦气道:“哎呀,林冲武艺高强,咱们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对手,要是留他在山寨,日后争起高低来如何了的。”
朱贵脑袋都快急冒烟了,这王首领以前还没看出来,怎么林教头上山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呢。
“他是来找安身立命之处的,怎么会争什么高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