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赵宏图,他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才最为重要。
五天前,宁江县城一幢古老的四合院门前,一个戴着时常红军帽、络腮胡足有三寸长的男人轻轻地敲门。
好一会,“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位衣着整洁的女人惊讶地看着男人,她的左侧脸上从额头到眼直至耳朵附近是一片紫色,看着不仅是丑,更是恐怖;不过除此之外,她身材丰腴、衣着考究,举手投足带着优雅,让人很奇怪为什么她会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足足半分钟,她平淡地说道:“进来吧。”
这个男人是赵宏图,而这个女人是张霞,一个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想起的女人。
二十多年前,当他通过秘密通道将那位和自已有过肌肤之亲的毒品大王的女儿许凤凤送出去时,他看着自已的战友被伏击,最后以战友的生命换来自已的罪恶余生。
他得到了钱,一仟万,足以改变他的人生,但噩梦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他,每当他一闭眼,战友们那恐怖的目光就纠缠着他。
他知道,如果再留在部队,自已迟早会被发现的,所以坚决提出要复员,他回到家乡却不敢留在那里,因为他害怕见着熟人,他甚至害怕见到阳光,可他却更怕夜晚。
他坐着车,来到最落后贫困的宁江县,希望在这里找到一个可以容纳自已的环境,让自已忘却以往的一切。
他在当时城郊的最偏僻的一个农民家租了一间房子,白天他到城里做生意,晚上回到自已的房间里,他相信,在这里,就算说无数梦话也没人听见,所以他虽然还是噩梦缠身,却认为相对安全。
这家人有一个比他年龄还大一些的女儿,名叫张霞,脸上有一块巨大的紫色胎记,据说出生的时候就有,从小她就没有朋友,二十多年基本上是在孤独中度过,她很清楚,她的脸让她失去了人生的所有快乐。
她初中毕业后就没进学校了,但她在家里学会了一个农村女孩和城市女孩需要做的一切,她喜欢文学,阅读了大量中外名著,她学会了看透人生的所有知识,却无法挣脱现实的束缚。
她憧憬有美好的未来,憧憬有一天自已脸上的那块胎记能自然消失,还她一个美好人生。她憧憬有甜蜜的爱情,有一个男人可以爱她,可以让她享受那神秘的性之欢愉。
可时光一天天流逝,这一切都只在梦中,她每天不得不骑着三轮车到最近的农贸市场高声吆喝着卖水果。
赵宏图见了张霞之后再也不敢看她,他怕自已的噩梦再增加一些内容,不过他也认为,这里比其他地方更安全了,因为这里肯定不会有人过来玩。
张霞的母亲很早就死了,父亲蹬客三轮为生,家里也有一些农田,所以他父亲极其辛苦,每天回家也不多说话,张霞做好饭,倒好酒,两人基本上没有交流,但时不时父亲会带回来一些好看的衣服和新奇的东西交给张霞。
赵宏图渐渐明白这种默契,虽然很少言语,虽然没有一个喜欢或者爱字,却是世界上最质朴的爱。
三个人就这样生活了半年,直到有一天晚上,赵宏图从噩梦中醒来,本能地感觉到外面有人,他立即隐藏起来,许久,那人的脚步声离开。
那是张霞父亲的脚步声,第二天,赵宏图胆战心惊地从张霞父亲的目光中发现了异常,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发现了他的秘密。
当天晚上,他听到那个脚步声再次传来,他开了门,而门外的男人惊恐地看着他,他平静地说道:“大叔,进来坐。”
男人颤抖着走了进来,赵宏图从怀里拿出一万元钱递给他,“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当成没听见吧,不然,你和你女儿会有危险的。”
男人拿着钱离开,不过他很早就出了门,但当他经过田边的水沟时,三轮车翻进了水沟,男人绊死在水沟里。
张霞在大声呼叫声中将赵宏图的门敲开,赵宏图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出了什么事……
半个月后的一天,赵宏图刚刚经过市场,他决定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女孩,不过刚刚到时就看到张霞倒在车边大哭,车上的水果散落一地。
掀她车子的是旁边一个卖水果的大汉,口中还大声骂着张霞,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带着侮辱、带着不屑如街上泼妇。
赵宏图扶起张霞,愤怒地一把抓住大汉,如发泄一般将大汉揍得头破血流,最后跪地求饶,这是赵宏图复员之后第一次与人动手,特种部队的手法让对方无还手之力。
他让张霞坐在车上,他推着车,两人回到家中。
张霞很会做饭,虽然菜很简单,却特别好吃,那晚两人都喝酒了。
赵宏图临近要睡觉的时候,张霞来到他的房间,“赵哥,你不害怕我?”
“小霞,你是世界上最知道爱的人,我怎么会害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