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十分危急,元淑妍一把拉过周承运塞进床里侧,又自己躺好了,慌忙给两人盖上了被子,对着越走越近的小丫鬟说道。
“不用水,你快去睡吧,那蜡烛晃眼睛。”
小丫鬟已然走到了离床不到一丈的屏风前,那屏风用的是细纱婵娟,朦朦胧胧地勉强能遮住一点东西。
幸亏小丫鬟睡眼惺忪,困得睁不开眼这才没发现不妥,一听世子妃说蜡烛光晃眼睛,忙吹了蜡烛快步退了出去,关紧了房门。
周承运一动不动地躺在里侧,跟那日被点了穴道似的就躺在她身边。
元淑妍实在不知自己怎么就如此流年不利,没承想那一夜之后还没个完。
她翻过来身正对着他,两个人枕在一个枕头上,距离不到一只手,这样近才全然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她本想骂他一顿,一抬头就见他黑亮的眼珠子,呈现一副任凭处置的乖巧状,到嘴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只好把声音压得低了再低,全然只剩气声跟他说:“等外头伺候上夜的睡熟了,你自己想法子走。”
周承运使劲点了点头,眼珠子不错神地看着她。
元淑妍本来是很困的,这么一顿折腾,现下却有些睡不着了。身子乏累,精神却充沛的很。
周承运很乖,自己是如何把他塞进去的,他就如何躺着,一点也没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他似乎想当个透明人,可存在感又是极强的。
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会散发暖和的温度,有呼吸声有心跳声,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并不得掺杂什么情愫,却跟长了钩子似的。
元淑妍从来不是个落于下风的人,便也看过去跟周承运对视。
黑暗之中,静静躺着,四目相对之间,微妙的东西蔓延开来,几乎要把整间屋子都塞满了。
却像外头的月光和冷风一样,抓不住摸不着,它却悄无声息的,给人的脸颊上染上一点红。
连元淑妍都觉得,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袭来她才闭上眼睛。
周承运嘴角含笑地看了她好一会,一直到外头天快要露一点白了,才恋恋不舍地挪了挪身子。
他屏息凝神,小心再小心地凑过去,沾了一点娇艳欲滴的红唇,之后一个翻身从窗户出去没了人影。
窗户被人从外头关好,床上的美人才缓缓睁眼,伸手触碰了一下刚刚沾在嘴唇上的一点温热,心口不受遏制的怦怦乱跳了起来。
……
庞大人在京中出名了!
他被凉水弄醒后,哭天抢地的遣散了新纳的小妾们,脸黄得像是给死人烧的黄纸。
“哎呀呀,活不了!我的命怎么就那么惨啊!”kΑnshu5làwΑp
他茶饭不思的一屁股拍在青石板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替自己号丧。
官衣早就脱了,叠好了放在明镜高悬的大堂之上,他穿着一件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还是从前发妻在世时给他亲手缝的粗布灰衣,洗干净了脖子等死。
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一边哀嚎一边擤鼻涕。
从傍晚哭到半夜,起身到房里披了张棉被,裹在身上继续哭。
等到了次日一早,嗓子眼都冒烟了,像是被塞了湿柴火的炉灶。看書喇